“嗯……”任晓寒低下了头，他也明白这基本上没什么可能。
任氏兄妹也不再说啥。
“不啊，宗门还是会给大家机会的。”任晓寒说，“走过场嘛，又不是说直接内定了。如果能打败他们，那也是能进的啊。”
云溪村本来就不大，却又紧挨着逍遥观，来往很方便，不像束河镇还要跑到山底下。
段笠、钟离意、林芝和任氏兄妹一共五人，回到云溪村逍遥观。
这家酒店往日很热闹的，尤其是春夏秋三季，晚上经常坐满逍遥宗的弟子。
来到大门前，看到逍遥观里面熟悉的景象，段笠有些感慨。这次出来真的够久了，主要是经历的事情多。
说着，她令人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钟离意继续道：“我是筑基期二重，段笠是练气期七重。若是我尽数传给他，他可以达到多高修为呢？”
齐壮实和蒙田村村民们和段笠等人好吃好喝了一场，然后告别。
“明白了。多谢任师弟。”
加上逍遥观里面都是吃斋打坐的，十分清淡。到了晚上，师兄师姐们实在是想开小灶了，就会溜到云溪村，聚在一起吃荤喝酒。
他们一路疾驰，傍晚时分到达了束河镇。
心里面那团好不容易被其他话题扯散的乌云，重新骤然又盖上他的心头。
“段师兄，”任可意也想来劝慰他，“宗门从外地大概挑选十余名弟子，争这四个内门名额。但不见得他们各个都是筑基期啊，师兄努努力还是可以的。”
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兄妹二人稍稍放心了些。
他仅仅只是内心很想笑。
但是外门弟子常年打杂，修炼时间极少，慢慢就和内门弟子的修炼差距越来越大。除非碰到奇遇，基本上没有翻盘机会。
“不，你不要再说了，让我再考虑考虑吧。回到逍遥观再讨论这问题吧。”
段笠背过脸去：“可我更想你活着……”
反正摆在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至少他们听说的就是这样。
“打败筑基期的师兄？？”
其实段笠最初预计，他将在新都桥跟阴阳教徒决战，这才是他叫上蒙田村村民的本意。
何况来多少个又有什么所谓？只要有四个比他厉害的，那就没戏了。
段笠一切都听明白了。
云溪村和逍遥观海拔很高。这里灵气充足，加上长老和弟子们都有修炼基础，高原反应对他们不是问题。
任晓寒和任可意两人进去通报了，段笠三人在外面等候。
“这么说，大局已定了是吧？”段笠苦笑。
但他没有震怒，没有焦虑和紧张，也没有绝望和失落。
一想到十几个外来弟子都来争名额，他的头皮更麻了。
只要话题不沉重，在轻松氛围下，这段路就显得很短，聊聊就过去了。
礼塘到束河镇这一段，基本上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道路宽直，山路较少。
“但是什么？”钟离意盯着他的眼睛，“我反正就要走了，这一身修为难道要带进土里去吗？要是助他通过了内门选拔，我至少还能发挥点余热。”
段笠内心一寒。
但是寒冷依旧是无解的，该冷还得冷。
任晓寒点点头：“也罢，那我们先进去看看，然后回来通知段师兄。”
他差点就把脚迈进去，猛地又缩了回来：“吴长老知道我们回来了吗？不知道的话，看到我不会揍死我吗？”
她说得轻描淡写，段笠听着却快绷不住了。
“应该可以到筑基期四重……”林芝眼神忧伤地看着她。
此后大家极力避免提及这些沉重的话题，胡天海地的闲聊起日常，同时继续加快行程。
这个话题慢慢就没人聊了。大家几乎就要换别的话题，钟离意突然勒住马：“要是我散去我的修为，传给段笠，他应该能打得过那些外来弟子吧？”
店家对他们格外热情，好酒好肉伺候着，因为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珍贵顾客。
可是到了冬天就不一样了。
所以，这间空荡荡的小酒店，目前就段笠、钟离意和林芝三个顾客。
因为他们想翻身，就只能和内门弟子较量，不能占新生的便宜。
这里的气候寒冷，天气无常。白天经常是大晴天，但一到晚上就动不动刮风下雪。
木道长和长老们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默许他们在这种小事上离经叛道。
场面一度压抑沉重，大家不发一言地继续上路了。
可是人家没受大伤之前就已经是金丹期了，天赋跟朱小小不分上下。
钟离意笑笑：“你又来了，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不许再伤感的吗？别想啦，活是不可能活的啦，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一次事不好吗，这样你以后还能多点想起我。”
所有人全身剧震，聚光灯似的看着她。
但齐壮实说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也挺好的，没什么遗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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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笠只觉得笑死。
吃饱喝足后，齐壮实就和大伙儿分别了。
段笠叹了口气：“我加油吧。”
最后却没有这场决战，除了那晚的偷袭。当然，这次偷袭很成功，直接把新都桥的阴阳教徒一锅端了。
三人纵使有一身修为，在风中吹了一阵，很快也顶不住了，只好找了家小酒店。围着火炉，喝着热酒暖暖身子。
敢情他们新生都被卖了是吧？练都没练几天，就被当垃圾一样扫到外门弟子堆里去了是吗？
段笠知道，只要成为了外门弟子，基本上是没什么翻身机会了。
段笠无奈地自嘲笑笑。
此时十一月下旬，到了晚上降温剧烈，吹得寒冷彻骨，很快就刮起了大雪。
“如此应该是可以，”任晓寒轻轻点头，“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那就多谢了。”
任晓寒和任可意都怕他们说出这真相，会令他心灰意冷，或者愤怒发飙。
逍遥宗上下，唯一一个把内门弟子跟自己的差距越甩越远的外门弟子，就是林芝。
一到冬季，逍遥宗弟子们基本上就不出来了，老老实实待在逍遥观里面。
段笠一直心里过意不去，感觉带出来的这三百多蒙田村村民，大部分人实际也没做啥事，光顾着跟他四处奔波了。这部分人唯一的战绩就是在天路十八弯那里。
所有人都知道，修炼的世界，若想把自身修为完全传承给别人，付出的代价就是元神消散。
她以为这能安慰段笠，但适得其反。
要是跟那帮新生进行较量，他还有把握和信心。跟外地调来的高手，这怎么比？
钟离意却很高兴，微微一笑，看着段笠：“筑基期四重，足以吊打那些外来的对手了吧？”
大家都沉默着不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