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议，就带五十人前往措普沟。若真的遇上钟师叔说的大黑天邪神，我们都无法自保，去再多的人也只是送死。”林芝提议。
“对啊，”另一名骨干附和，“我们刚决定对他们动手，结果都被反杀了，要说他们没鬼，我打死都不信！”
朱小小紧盯着他。
“钟离意吗？”
没办法，段笠和齐壮实只好设立一个个严苛的考核目标，最后选出了五十人，由陈澄带队。其他人便只好先行去了巴塘。
段笠总是调侃她，说她直接灵魂飘移不比骑马快多了，又说她的马是不是压根没感觉背上有人，但是马屁股却莫名其妙地被人一鞭一鞭抽。
“这个……我觉得，那些外来村民最可疑，肯定是他们干的！”一名骨干说道。
朱小小就把位置选在这里，会见阴阳教的几名骨干。
依旧鸦雀无声。过了许久，角落边上传来一个微弱声音，小心翼翼：“昨天晚上全部都骑快马走了，追都追不上……”
两侧坐着的七八名骨干们都在阳光之下，但他们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完全不敢发一点声音。
这样持续了几个回合，骨干们便一个个噤声了。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头绪。没人想得出头绪。
“她现在也不见踪影了……但是我疑似在街上见到过钟神通，他每天出入挺固定的。说不定盯紧了他，就能找到钟离意的躯体。只要打死她的躯体，她的灵魂就消散了。”
虽是商议，朱小小自己却不开口，只让别人先说。
大家相互看看，默不作声。
“没错，你只跟我一个人说过，我也是直接跟下属说的。主要责任在我。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我觉得她一定是罪魁祸首。”
这个会议好像啥结果也没商量出啊。
可是在其他骨干们看来，她这样反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渊深似海。
下午的时候，这只大部队已经到达了礼塘。这里仍有可能存在不少阴阳教徒，所以他们依旧是化整为零，分批慢慢进城。
大家一脸懵逼，以为自己听错了。
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不经意间展现的修为造化，令他们每个人都汗颜。
“谁领导的呢？”
朱小小点点头，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只想做好她自己，并且她很喜欢那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并非她摆架子，而是她懒得多说，只想静静地听，静静地想。那感觉就像是完全疏于世事，放任自流一样。
高立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最逃脱不了干系的，迟早会被这么问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疏漏只可能在高立人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骑着一匹快马，就连钟离意也骑上一匹。
两人哑口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当先的人继续辩解：“可是，就算如此，肯定是有人领导着他们，然后偷袭成功的。我不信他们是无辜的。”
“那就散会吧。”她说。
但每次都被朱小小一句话就问倒，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结论。
大渡河两岸的高山清晰可见。站在丹巴城的河岸，可以直接远远看见阴阳教大本营墨尔多神山。
她一身黑衣遮住面庞，只留出一对微微闭上的眼睛。她端坐在正中间，面朝着大渡河，一手把玩着一只装满茶的青色小瓷杯。无论瓷杯在她掌心怎么翻转，一滴水都不会流出来。
“这些外来村民呢？”朱小小问道。
烈日穿过门庭，刚好照在她面前的红木桌上，把她全身留在了阴影中，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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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绪后，段笠带着这只小队伍直接在礼塘过夜，起床之后赶赴措普沟，中午到达。
“那她在哪？”
段笠一行人从昨天夜里就开始朝着礼塘飞奔，除了在天路十八弯短暂休整过两个小时，其余时间一直不敢停歇。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很接近礼塘了。
于是，大家对她更加畏惧了，一个个说得小心翼翼，好像说错了就会被她废了修为一样。
在场所有的人齐刷刷地低下头，不敢看她。
朱小小就喜欢这样，看上去蒙蒙圈圈，啥也不懂的样子，但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该叫谁她就会去叫的。她不喜欢被人猜透的感觉。
贴着岸边有一家酒店，名字叫“回家吃饭”，店面不大。店名寓意是欢送那些离开丹巴出去闯荡的生意人或者修炼者，祝福祝愿他们还能回来这里吃一顿，常回来看看。
但是天路十八弯和新都桥总共阵亡了两百多名阴阳教徒，凶手毫无线索。她不得不采取行动，只得召集大家来商议。
朱小小看了他们两眼，语气平静，“可是他们没修为，杀不动这么多弟子。”
……
段笠让齐壮实挑选五十名不怕死的勇士。然而齐壮实反馈回来，所有人都不怕死，没有一个想退缩的。
但谁也没敢去多问一句，陆陆续续赶紧告辞出去了。
然后钟离意就会直接一鞭子甩在段笠骑的那匹马的屁股上。马儿受惊而起，狂飙数里。段笠大呼大叫，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马儿。
眼神里的温度突然变得寒冷至极，没有一点温度。
段笠、林芝、齐壮实和钟离意也特意分开进城，不聚在一起。最后他们在勒通古镇的一家小酒店里碰头，接着采购了一些丹药灵药随身携带，然后准备继续上路。
“她本来就能够到处穿墙，如果说是她偷听到我们的计划，我觉得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以她现在的状态，完全办得到这事。”
等人走完之后，她跟高立人说道：“高师兄，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新都桥吧。”
朱小小特别喜欢在各种随意的场合跟骨干们见面。她不喜欢那种随意能被人猜到身处哪里的感觉，所以她经常不在墨尔多神山露面。
正午烈日当空，天空无一片云彩，碧蓝如洗。
随后又有些骨干们提了些别的看法，各种七嘴八舌的。
剩下这五十人精英留在礼塘待命。
“对对，”高立人有点吃惊，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她可能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了，据说昨天下午她到处乱逛，根本不停歇，逼得那些跟踪她的人苦不堪言。到了晚上，弟兄们就全部无缘无故牺牲了。
他们先不急着出发。林芝熬起丹药，涂抹在这些村民们的弩箭上，这样他们的十字弩附了灵气，威力大大加强。
“是啊。”段笠点点头，“让他们暂时都留在巴塘城吧。”
“高师兄，对付新都桥那些外来村民，这计划我只跟你提过。”朱小小转向身旁的高立人。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一教的副教主，不喜欢端着架子摆资格。
她怔怔地看着青色小瓷杯，缓缓把它捏成了饼状，里面一滴水也没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