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提着剑就往山下走,他甚至忘了自己可以用法术飞行。
叶双云拍了拍林归的肩膀,一脸认真道:“客气了。”
黄菊之想了想,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林归,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林归耸了耸肩,“现在宗内正乱,没人会守着已故宗主的房间,更不会有人抓你,你大大方方的去拿便是了,老规矩,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那我走了。”林归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一句话,然后不舍的转身。
黄菊之摇了摇头,“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可能盒子早就被人偷了,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君宗后山,月亮下有两个人影。
“我错了,我不该害怕师姐的责罚,而屡次瞒着师姐,不辞而别。”林归垂首,情绪也更加低落了。
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听见桃芷君的声音:“林归哥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无论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晚餐进行到中半段,林归还带回了一个人,众弟子们见后一脸惊愕,因为来者竟是被困在后山的秦铁生。
桃芷君眼中噙着泪水,沉默不语,夜风吹拂,衣纱轻摆,几缕头发缓缓飘落
“我想,钟鼎何死了,君宗不久便会改变宗规。”黄菊之挪到林归身旁,一脸认真道。
再次来到岩花宗的大门前,林归一阵感慨,刚踏上白玉阶,就有一个身影从里面缓缓走来,与半年前的场景如出一辙,就连人都没有变。
由于君宗的伙食还没恢复过来,众弟子们只能自己觅食,所以在屋舍堂前,明月清晖之下,燃起了几堆篝火,上面烤着从山林里打来的野兔,獐子……。
林归回头,勉强提起了一点精神,看见叶双云正站在自己身后。
桃芷君挥了一下玉手,锁住玄冰剑的石带瞬间消失,来无声,去无影,这般厉害的一道法术。
“我要留在这里修行。”桃芷君目光闪动,秀眉微蹙,“可你不能留在这里,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心里肯定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
林归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我答应过你,要带你下山,就一定会做到。”
黄菊之冷笑,“全国最好的酒,都在燕安。”
黄菊之见了林归,没有说什么话,或许他觉得,两人见面之后,需要一段沉默的时间。
徐执事一字一顿道:“桃芷君拥有金魂圣体,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你再看看你,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不想跟你走,这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徐执事没有一丝惧色,依旧冷着个脸。
皓月当空的夜晚,其他弟子都在篝火前烧烤,只有很少人注意到,夜空中忽然有一道剑光飞过,快如闪电。
“那我还真应该谢谢师姐你了。”林归讽刺道。
看着桃芷君的笑容,林归迷茫了,他看不出桃芷君是在真笑,还是在假笑,这丫头,他开始看不透了。
那一刻,林归忘记了所谓的境界高低,忘记了自己的力量大小,他只想一剑刺破眼前之人的咽喉。
就在这时,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传来,林归看清了来者,那人却是桃芷君,即便是在暗淡的夜晚,桃芷君那清丽脱俗的面容,也依旧动人心弦。
“你要去哪?”林归决定了,他要和黄菊之一起离开,然后借助圣魂眼,去完成山神的重托。
林归很想告诉她,自己心里现在只有怒火,“她们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别怕,有我在这里。”
就在这时,叶双云忽然把头伸了过来,毫无征兆,又或者说预谋已久,紧接着,林归觉得自己的嘴唇一阵热乎,酥麻麻的,就好像被另一双嘴唇紧紧包裹着。
黄菊之半信半疑,但还是去了。
黄菊之掖了掖袖子,里面好像藏有什么东西。
其实从一开始,两宗之间的矛盾便是一个误会,所以处理起来并不难。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人物呀,”林归语气平和,现在他心事重重,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燕安有酒吗?”
林归对着面前的深渊叹了一口气,道:“东西拿来没有。”
林归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林归一脸愕然,愣愣道:“那你呢?”
叶双云撇下这么一句话时,人已经跑没影了,林归的嘴唇余温犹在,还有一阵淡淡的香气。
“十六,你就想这样走了?”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林归身后传来。
望着林归渐行渐远的背影,桃芷君一脸抑郁,眼里含着泪花,她向身边的佘长老问道:“长老,这样真的是为了他好吗?”
在那一瞬间,林归想通,可是他心里却还有东西在堵着,他说不出那是什么。
祭出石带的人,却不是徐执事,林归很肯定,徐执事面对林归的攻击,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别说动手施展法术。
“你这是让我去做小偷?”黄菊之鄙夷的看着林归,不屑道。
“林归哥哥,你走吧。”桃芷君面容平静,看着林归道。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叶双云把那个包裹塞进林归怀里,解释道:“这是你赌局赢的钱,一共五十两银子。”
“亏你还把我当师姐,你身上的秘密,要不是她们现在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呢。”叶双云一反常态,竟然没有揪住林归的耳朵,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你在深渊下面的时候就该告诉我的。”
徐执事听后,冷冷道:“岩花宗,从来不允许男子进门。”
林归离开了屋舍,走到后山禁地,他朝对面峰看了看,然后化作一道剑光离开。
“就是我真是个笑话,也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林归双眼已经红透,他挥动手中的玄冰剑,用尽全力朝徐执事刺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商榷,柳岸花和君宗长老们达成了和解,柳岸花释放所有君宗弟子,归还尹风愁的宗玉令,君宗长老则当面处死钟鼎何,过往之事概不追究,日后和睦相处,共守君峰,两宗的恩怨,似乎就此了解。
“都城燕安。”黄菊之说的是燕国首都。
林归回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岩花宗的大门前,早已经空无一人,他现在精神恍惚,甚至分不清刚才那道声音,到底来自何处,是出自桃芷君的嘴,还是来自他的心底?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来日方长,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说不定到时候,我的修为比你还高呢。”
“徐执事,我是来见桃芷君的,按照约定,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林归觉得,这里的人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友好,还是远离这里为妙。
“你记性还真好,”叶双云撇了撇嘴,“当初我怕你输的太多,只在账本上写了五十两银子。”
黄菊之沉默不语,愣愣的看向熊熊燃烧的篝火,似乎在思考什么。
砰的一声闷响,林归的玄冰剑在即将刺入徐执事咽喉时,完全停了下来,他的剑,被一条厚重的石带紧紧锁住,不能前进分毫。
林归收回了玄冰剑,忽然欣慰的笑了笑,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人能再欺负那个丫头了,而她,也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
林归回到屋舍,又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黄半仙瘦了一点,看来这几天的刑讯逼供没让他少吃苦头,黄菊之面容憔悴,脸上都有鞭痕,可他那双眼睛,还是那般明锐。
林归苦笑,他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叶双云一直盯着自己,在昏沉的月色下,他甚至能看见叶双云的双眼在发光。
佘长老终得如愿,把柳岸花接回了岩花宗,一回到宗内,两人就开始处理两宗之间的矛盾。
夜空中,一道剑光飞过。
林归暂且留在了君宗,所有弟子都被释放的那一晚,君宗灯火通明,似乎有处理不完的事。
林归听后,起初有些茫然,但随后立即怒火中烧,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玄冰剑。
“反正是个坏东西,”林归想了想,或许是钟鼎何偷了,“没有就算了吧,正好省了麻烦。”
“那我们走吧。”林归一把抱住黄菊之,总觉得有些怪异。
佘长老微微一笑,眼角皱纹交织,轻声道:“为了你,他可能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我看得出来,可他是个可造之才,唯有外面的广阔天地,方才是他的容纳之所,终有一天,他会带着他身上的秘密,做出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
“喂,你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黄菊之走到林归身后,却发现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林归拔出了玄冰剑,将它横在胸前,剑身的那一抹幽蓝,好像在燃烧,“除非她亲口跟我说,不然我不会信你们的鬼话。”
“再帮我最后一个忙,”林归笑了笑,他想起尹风愁交代过自己的话,“宗主生前还有一颗魔芋没来得及处理,就在他床头的柜子里,用一个花边盒子装着,你去把它拿来,我要把它销毁。”
剑风凌厉,破空无声。
桃芷君微微一笑,立即显得娇美动人,只是在她娇美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一股莫名的忧伤,“她们没有威胁我,只是我想留在这里继续修行罢了。”
“云儿师姐,”林归淡淡道。
林归落在岩花宗的大门前,他知道岩花宗上空布有结界,所以没敢硬闯。
林归拿着包裹,想了想,道:“不是一百两银子吗?”
林归脱口而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