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许鸮崽伸手，指尖越过肩膀，轻轻划过顾圣恩喉结，"顾总，最喜欢强迫我，现在装什么矜持？"
许鸮崽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你最近总喝咖啡？"
许鸮崽语气轻佻："过来吧，你找我不就为了这个事。"
九楼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一线暖黄的灯光露出来。
薛媛道："傅市长再婚，听说那边也有一个孩子。"
“别回头。”许鸮崽坚定的说，“抛弃过你一次，未来就有无数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要是应对不了，改天我可以去找他长谈。”
终于，许鸮崽的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这里紧挨着垃圾处理场，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顾圣恩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怎么最近总在咖啡店看到你？"虞江山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
电梯停运的告示歪歪斜斜贴在墙上，顾圣恩只能一步步爬上昏暗的楼梯间。
"公立医院病号比私立医院多。"许鸮崽揉了揉太阳穴，"睡眠不够。"
"我没要。"许鸮崽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她要给我买车买房，想要给我规划人生。我没兴趣。"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但毕竟是我母亲，我多多少少也要考虑她，这点人情世故我懂。我不能因为我的问题，影响她的事业。"
许鸮崽声音警惕起来："找你？他想做什么？"
“一顿操作猛如虎，但是听说没成，说要退二线了。”许鸮崽平静道，“树大招风。退了挺好。”
许鸮崽不紧不慢道："未婚妻累了，来歇歇脚。"
顾圣恩推开车门，夏夜风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咖啡店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虞江山走过来，手指在许鸮崽的桌面上敲了两下："小许同学。"他的视线扫过许鸮崽和薛媛交握的手，僵硬的笑。
许鸮崽迅速把杯子移开："不行，孕妇不能喝。"
"叮！"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虞江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悻悻地转身去买咖啡，结账时故意把硬币砸在收银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简易衣柜的门关不严实，露出里面寥寥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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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山似乎没察觉到这份疏离，他俯下身，手撑在桌面上，袖口露出一截价格不菲的腕表："恭喜你，抱得美人归。"
许鸮崽直视他微笑，没有接话，推了推眼镜。
玻璃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
"进。"许鸮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许鸮崽声音变轻："叫我过去吃饭，我不想见。毕竟不是一家人，见面尴尬。"
"只能晚上，"许鸮崽转过头，开口道，"白天门诊改不了时间。"他的左手转动咖啡杯，杯底在木质桌面上磨出一圈浅浅的痕迹。
“不想融入这个家庭？”薛媛问。
许鸮崽冷笑一声："开眼了，我们订婚了，他吃上后悔药了。你怎么想？"
许鸮崽昂起头，不卑不亢：“托您的福，茁壮成长。”
车子一路向城郊驶去，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破旧，路灯间隔越来越远，最后甚至有一段路完全漆黑，只有车灯照亮前方坑洼的路面。
顾圣恩看见许鸮崽瞳孔微微一颤，转瞬又恢复成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
"退学了，还算老师？"薛媛的声音很轻，眼睛看向别处。
许鸮崽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后悔了。"薛媛撇撇嘴说。
熟悉得让顾圣恩心脏发紧。
"别谈，谈不通。"薛媛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去拿许鸮崽的咖啡，"我馋，你给我喝一口。"
"去哪？"许鸮崽声音在身后响起，"不会晚上又偷偷溜进来迷晕我，做坏事？"
“脱衣服。”许鸮崽掐灭烟头，从窗边转过身来，“1小时。”
然后，许鸮崽的一只胳膊探出窗外，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爬到六楼时，他的定制皮鞋鞋跟卡进裂缝里。他撇撇嘴，继续爬楼。
许鸮崽抬起头，眼镜后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冷淡道："虞老师。"
顾圣恩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转身，退出门框："不了。"
夜色已深，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在医院门口道别，薛媛上了一辆出租车，许鸮崽则走向停车场。
顾圣恩站在原地没动，胸口剧烈起伏。
顾圣恩盯着那点红光，胸口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最刺眼的是床边角落里堆成小山的泡面箱和矿泉水瓶，数量多到足以证明主人长期靠此维生。
许鸮崽和薛媛起身离开。顾圣恩等了几分钟，才跟了出去。
虞江山的目光这才转向薛媛，语气突然变得和蔼："我学生小薛也在呢。怎么见老师都不打招呼？"
顾圣恩熄火，坐在黑暗中，看着许鸮崽走进楼道。
顾圣恩微微抬头，看见虞江山大步走进来，白大褂下摆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许鸮崽身上。
九楼的灯很快亮起。
斑驳的墙面上用红色油漆写着"欠债还钱"的字样，台阶边缘的水泥已经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钢筋。
"谢谢你，甜心。"薛媛咬着下唇，"他...最近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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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孙小鱼最近怎么样？”虞江山打探道。
推开门，不到六十平的开间里，一张行军床紧挨着摇摇欲坠的书桌，墙上贴满了医学笔记和人体解剖图，那些用红笔标注的血管神经像一张张猩红的网。
顾圣恩坐进自己的车里，远远地跟着许鸮崽那辆二手丰田。
“她市长竞选怎么样？”
"你来回通勤要两小时。你怎么租那么远的房子？"薛媛突然问，"你母亲不是..."
许鸮崽：跟踪到家了，上来。
这种连出租车都不愿接单的偏远小区，许鸮崽怎么会住在这里？
“表面过得去，就行。”许鸮崽摇了摇头，“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再说，我没爹没妈自由惯了，突然杀出来一个妈，还这么强势，吃不消。”
薛媛摇头，伸手拉住许鸮崽的手："这个老男人，我和他在一起没未来。我不会回头的。"
"字面意思。"许鸮崽耸耸肩，"以前，你不是就这么干过？睡j我。"
顾圣恩看见许鸮崽轻轻抚摸着薛媛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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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