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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梦

作者:嗷大牛 | 分类:都市人生 | 字数:1.1千字

第485章 母系氏族

书名:南海之梦 作者:嗷大牛 字数:0 更新时间:09-17 07:36

不过,几人顺着窗户外面,咸腥的海风卷着椰叶的碎影,漫过竹篱笆围起的村落。檐下晾晒的鲛绡泛着珍珠白,木杵捣衣的声响里,七八个女子赤足踩在青石板上,脚踝系着银链串起的贝壳,走动时叮当作响。梳双环髻的少女正将陶罐里的海菜分给同伴,发间别着红珊瑚簪——那是白海族女子成年的标记,宋研理在古籍残卷上见过。

人群里起了阵小小的骚动,几个年纪大的女子忍不住低喝一声:"对!不能动!"

“婆婆,我们来啦。”领头的姑娘蹲下身,手里捧着个竹篮,里头是刚蒸的米糕,热气裹着甜香漫开。她指了指身后那座土坯房——墙皮早斑驳得像老人的脸,几处裂缝里还嵌着去年的枯草,木梁在檐角弯出温柔的弧度,黑得发亮,上头悬着个旧马灯,玻璃罩子蒙着灰。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老婆婆端着竹簸箕走出来,簸箕里晒着金黄的玉米。她看见众人,先是眯眼打量,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莫怕,我们这岛啊,来的都是客。快进来坐,灶上炖着鱼汤,刚从溪里捞的。”

脚下不知何时已踏上了草地,粉白的雏菊、鹅黄的蒲公英、淡紫的马兰花,星星点点地缀在绿毯上,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而过,溪底的鹅卵石被阳光照得透亮,几只彩蝶停在水面的鸢尾花上,翅膀扇动间带起细碎的光晕。先前攥紧火把的手不自觉松开,有人低低地“呀”了一声,火把的火星落在草地上,竟惊起几只蚱蜢,蹦跳着没入花丛深处。阴冷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暖意的微风,拂过脸颊时,连发丝都染上了花香。

“木头房……”老婆婆喃喃着,米糕的甜香钻进鼻子,她忽然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好啊,木头不渗雨,孩子们回来,就能在屋里跑着追蚂蚱了。”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响。年轻姑娘们把米糕放在石桌上,阳光透过叶隙,在图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旧马灯的影子落在新图纸的木窗棂上,像一场跨越百年的拥抱。

眼前是一排排木屋,木屋是原木色的,屋顶铺着青灰色的瓦片,像被谁细心码过的琴键,整整齐齐顺着缓坡排开。门前立着半人高的木篱笆,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风过时簌簌落进篱笆边的陶罐——罐里栽着薄荷和罗勒,叶片肥厚,凑近能闻见清冽的辛香。

“不要踩到菜苗”

老婆婆没接手机图纸,只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土墙壁。墙根的青苔浸着百年的潮气,凉丝丝的,像她小时候趴在墙上听雨声的触感。那时候她娘就在灶房烧火,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和云搅在一起,她总以为灶王爷住在云上头。

“这房啊,住了一百年啦。”老婆婆的手顿了顿,针尖戳在布上,留下个小小的白点儿。她抬眼望房檐,那里曾挂过她嫁过来时的红绸,后来又挂过孩子们的虎头鞋,风一吹,都飘成了天边的云。

老婆婆又顿了顿拐杖,浑浊的眼睛里迸出光来:"咱们这百户人家呢,哪个不是靠这山这水活命?"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要拆房占地,先问问我们这些把骨头埋在这儿的人同不同意!"

刘亮看着她的声音温温软软,像极了记忆里外婆唤我回家吃饭的调子。望着她蓝布衫上洗得发白的补丁,忽然想起昨夜漂流在海上的绝望——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地方,把失散的时光,悄悄酿成了等你归来的炊烟。

“是改建呢婆婆,”另个短头发的姑娘凑过来,声音脆生生的,“土房太潮,冬天冷,我们请了师傅,全换成松木和杉木,柱子还是用老地基的石头,稳当。”她从手机里翻出图纸,屏幕光照亮老婆婆眼角的皱纹,“您看,窗棂还雕原来的缠枝莲,屋檐下留着挂灯笼的钩子,开春您还能在廊下晒被子。”

院坝里的老槐树落了几片叶子,飘在老婆婆脚边的竹椅上。她正眯着眼穿针,线在阳光下晃出银丝,几个穿亮色衣裳的年轻姑娘就踩着石板路来了,鞋跟敲得青石板笃笃响。

当众人刚到婆婆家里,屋子外面,突然聚集了几百人,黑压压的人。

远处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孩踩着露水跟一女子身后摘菜,她的蓝布衫角扫过草叶,惊起的蚂蚱蹦进后面小女孩鞋里,逗得她满地跑。

不远处有口老井,井台被岁月磨得发亮,旁边斜倚着扁担,木桶半浸在井水里,荡出细碎的波纹。几缕炊烟从烟囱里漫出来,混着柴火与糙米的香气,在晨光里凝成淡白的雾。芦花鸡在院子里踱步,看见人来也不躲,只是歪着头咯咯叫,爪子扒拉着地上的谷粒。

众人站在路口,这木屋像几百年前的样式。这样的炊烟,连牵牛花缠绕篱笆的姿态都分毫不差。

白莫若攥紧袖中罗盘,指尖泛白:“你看她们腰间的鱼形佩,尾鳍朝右,是母系氏族的图腾方向。”宋研理喉结滚动,目光扫过整个村落——没有男子的蓑衣,没有孩童的竹马,只有女子们或织网或晒盐,默契地分工,像一群共生的海葵。

日头正毒,晒得地面冒起热气,可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老婆婆的身影在人群前显得格外瘦小,却像棵老松般扎在那里,稳稳地撑着百户人家的希望。

老婆婆顿了顿拐杖,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咱们海蓝峪一百二十七户人家,祖辈都埋在这后山。"她抬手往村西头一指,那里的土坯房错落有致,"土坯房是老辈传下来的根,谁也别想动!"

村口老槐树下,老婆婆拄着枣木拐杖站在石阶上,八十多岁的人了,银发在日头下泛着微光,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她身前,几百号村民黑压压一片,都敛声屏气地望着她,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扛着锄头的女子,还有些头发花白的老妤,个个脸上都带着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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