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郑义出去接了个电话。
赵老爷子立马噤声，跟着赵老太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大门悉悉索索响动，原来是赵老爷子晨练回来了，再一看，身后还跟着郑义。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再说，你妈那丫头，在初中就和你爸眉来眼去，小纸条小礼物偷偷藏了一匣子，折腾得高中都没考得上，职校一毕业就随你爸去了C城，现在倒也过得挺好。
郑义点点头。
早上七点不到，太阳还躲在东方的某个小角落，没有露面，天依旧亮的不甚透彻，朦朦胧胧的，抬眼望去，依稀能看见远处藏在云层后面模糊的月影。
还没说完，赵老太就打断他：“就你话多！”
舒舒“啪”地放下碗筷，看着他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没……没什么……就是……”
郑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不放心，你还是在F城多呆几天，陪陪外公外婆，等我回来接你，好不好？”
舒舒看了一眼郑义，发现他的嘴角也在微微抽搐，她心里苦笑：知道我妈的唠叨师承何人了吧？没错，不是我外婆，而是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军人外公！
舒舒听外公发话了，没办法，只好眨巴眨巴眼睛，撅起嘴，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我去送送你，总可以吧？”
舒舒挣开他的手：“别打岔。我问你话呢！”
“哟，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我们家宝宝都是大姑娘了。”外婆拍拍她的手，继续说道：“外婆在你这么大的年纪都已经嫁给你外公了。
终于，赵老爷子的紧箍咒戛然而止。
舒舒皱皱眉头，贝贝出生，舅舅也就28岁，风华正茂，怎么说是一大把年纪？
舒舒红着脸低下头，绞着手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可不能说起个大早是因为郑义吧？太掉分了！
两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是什么？”老爷子追问了一句，紧接着就是最正宗的赵氏唠叨连环炮弹重现江湖：“宝呀，不要怪外公说你，你说你才多大呀，你说你们还没扯证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我早和你说过，女孩子要矜持，要自重，要自立，要自强……巴拉巴拉……”
外婆，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嫁出去？
郑义瞥了她一眼，悠悠地开口说道：“看你急的那样，你放心，我是从你隔壁的房间出来的。”
“你们昨晚怎么了？”舒舒话还没说完，背后就突然冒出了老爷子威严的声音，把舒舒吓了一大跳，全身的细胞都处于一级戒备状态。
要我说，女孩子家，还是趁着年轻，早生孩子早得利哟！”
郑义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不行，我要去四五天，谁来照顾你？”
我今年刚满18呀！
舒舒揪着他的袖子小声问道：“你和外公一起出去的？”
青白色的天空晦涩阴沉的像是一床厚重严实的老棉被，直接压在头顶，就如同两人此时的心情一般，沉重憋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老爷子干笑了两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是知轻重的孩子，不用我操心。”
——舒舒————————————————————————————————————“昨晚和好了？不闹别扭了？”外婆低下头，把舒舒冰凉的手捧在自己温暖的手里捂着。
老爷子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人，讪讪地问了一句：“我想多了？”
知道我妈的唠叨师承何人了吧？没错，不是我外婆，而是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军人外公！
“嗯，我一起床，你外公就叫我一起去晨练。”郑义也学着外婆的样子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仔细地捂着。
再说，现在不比你们那年代，偶们新时代的小青年是要严格贯彻落实“晚婚晚育，少生优生”的基本国策的！
赵老爷子站起身，拍拍郑义的肩膀，对他说道：“郑小子，你去吧，放心，这里有我们看着她呢。”
你学学我，学学你妈，就是别学你舅，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弄得一大把年纪才有了贝贝。
回来后万分抱歉地对正在吃早餐的三人说道：“我的导师明天要去外省参加一个讨论会，我也要跟着去，所以我现在就要回C城了。”
郑义没回答，却皱着眉头厉声问她：“你早上起来没穿衣服吧？外婆给你捂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凉。”
赵老爷子一听，立马上火，“唉，我说你这老太婆年纪越大越不来事，真会败家！我当兵那会儿，炊事班别说一勺盐，就是一粒盐……”
“外婆~~”舒舒把脸埋在外婆肩窝里撒娇，“别问了~~”
郑义伸手揉揉舒舒一团乱的头发，笑着在她边上坐下，“才6点就起床了，不是你的风格呀？”
在当时令人万分头疼，万分紧张，万分纠结，万分郁闷，万分无奈的状态下，舒舒急中生智，灵光乍现，高喊了一声：“昨晚我们和好了！”
舒舒急急的问道：“那我外公看见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赵老太乐呵呵地接过话题，“是呀，新年第一天，早点起来好。哎，老头子，我刚才把盐洒了，你跟我进厨房打扫一下。”
什么早生孩子早得利，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哟，宝，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赵老爷子看见宝贝外孙女坐在沙发上，气色不错，立刻眉开眼笑，朗声笑了起来。
“啊？”舒舒暗叫不好，外公可是每天凌晨四点就起，要是早上四点他看见郑义从我房里出来，那还得了？
小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三五结伴出来买早餐的老奶奶，手里或是拎着香气四溢的油条煎饼或是捧着一小锅热气腾腾的豆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串欢声笑语，更是衬得路边即将分别的两人惆怅万分。
两人相视一眼，均默然无语。
“哦，那就好。可吓死我了！”舒舒拍拍胸口，惊魂甫定之后又万分后怕地对郑义说道：“你可不知道，要是让我外公知道我们昨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