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呢，黄舒舒明明是血液科的病人，怎么坐在妇科诊室门外，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她是有了！
郑义粗暴地打断了林凌的喋喋不休，怒吼道：“你TMD给我滚远点！”
舒舒被她噎住了，默默地闭上嘴退到跳跳身后。
跳跳垂下头，不做声。
林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对了，前几天出差去了，应该还没回来呢！
“今天不能做吗？”跳跳皱起眉头，以后再请假恐怕有些困难。
“那星期天可不可以？”
跳跳攥紧舒舒的手，沉下气，坚定地说道：“不要。”
早知如此，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做措施！害人又害己！
郑义颓然地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苦笑，为什么残酷的现实他要听一遍又一遍……
“我呸！”林凌气得气血上涌，心里怄的不行，今天怎么就那么费力不讨好呢？
烦死了，再也不要管你们了！以后打胎别来找我帮忙！
……
“唉，到底哪一种？”医生有些不耐烦了。
林凌也是正巧下来找门诊医师有事，偶然看见舒舒坐在门诊室外。
郑义用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紧拳头，猝然的，狠狠砸在实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桌上的书本、手机和显示器纷纷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
呵呵，这种好事我居然比他还要早知道，打个电话，刺激刺激他！
他总是嫌弃她念的句子太酸，太文艺，不现实，没有积极意义。
医生点点头，继续问道：“做传统的还是无痛的？”
“休息。”
现在，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爱会是痛苦了，不知道她懂了没有？
——舒舒————————————————————————————————————林凌看着舒舒逃命似的背影，兀自挠挠头，纳闷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以怀疑我的专业素养？就算看不起我的专业素养，你也别烦我这个人呀！这丫头今天怎么了，脾气真大！这不是好事吗？干嘛呀？肯定是和郑义那家伙呆久了！”
林凌这才唧唧歪歪说起了今天下午的事：“还说呢！你要当爸爸了，大傻冒！我说，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呢？你也太没风度了！你不会是想逃避责任吧！难怪她知道自己有了，心情那么不好呢！原来是你……”
如果以后的日子里，要孤单地看着她在别人身边欢喜忧愁，这样的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原来，早就不是喜欢，而是爱，没有了她，他会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坍塌。
医生阴阳怪气地说：“做人流多少都会有影响，既然现在怕受影响，那当初怎么不想后果啊？”
他并没有跟着她一起钻牛角尖，只是淡淡一笑，让她少看这些书。
郑义因为早上的事情，正独自躲在家里生闷气，在书房坐了一整天，论文论文写不下去，股票股票没心思看，浑浑噩噩，像是失去魂魄，想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偏偏满脑子都是她，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声音，她的味道，越想要忽略，却越来越清晰，像细密的蜘蛛网，挥之不去，丝丝缠绕，层层束缚，让人挣脱不了。
曾经的爱情太过炽烈，才会让人忽视了眼下的恬淡。
“嗯，一会儿就好。”
“就这一种。”
他记得她当时还眨巴着眼睛，煞有介事地问他：“为什么会痛苦？痛苦是因为分开，分开是因为不爱，既然不爱，就不是爱情。就不应该把痛苦归咎于爱。”
两只白眼狼！
现在，他倒是想起了她念过的一句话：爱是让人不舍得丢掉的痛苦。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太平静，像一杯清水，激不起千层的涟漪，以至于让他忽视了自己的改变。
郑义看到是林凌的电话，口气不善：“什么事，我忙着呢，没时间和你胡扯！”
他快要发疯了，他恨她的欺骗和背叛，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见她，他却不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她自由了，他却把自己丢进一个无底深渊，永远也逃脱不出，折磨，自我的折磨。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以箭一般的速度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手机震动，打断了郑义的思绪。
可是，现在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一个人的爱，终究不是爱情。
医生冷笑一声：“小丫头，医院又不是别的地方，人流好歹也是一个小手术，哪里是说做就做的？”
但是想想接下来要说的事，林凌还是心情大好地饶过了这个不知内情的“准爸爸”，他饶有兴致地问道：“老郑，好事，你听不听？”
林凌莫名其妙地被郑义骂了，刚跳着脚想还口，郑义就挂断了电话，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撒，再拨过去就已经是空号。
因为分开并不代表不爱。
他接着说道：“你和黄舒舒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待见我啊！”
“好事？你明天就挂？那我不送你了！走好！”
林凌一愣，靠，吃炸药了！
“那好，定个时间吧！”医生在病历卡上写下今天的病历。
只是这种时候，他，怎么不在呢？
他怎么就连这种事都比自己强呢？
郑义听到那个敏感的名字，急急地问道：“你怎么看见她了？”
曾几何时，小丫头就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他埋头看他的资料，她就抱着一本言情小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会念一两句给他听，即使他十有八九不理会她，她也乐此不疲。
“那好吧。”
“只有下下个星期三有时间。”
舒舒倒是抢先跳跳一步，担心地问：“医生，选副作用小的，我朋友还年轻呢！以后还要生孩子的！”
他就纳了闷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德行，靠，有了孩子不想要，打掉不就好了，用得着拿我这个外人出气？
和医生定好时间，舒舒和跳跳就离开了医院。
“无痛的做完就可以走吗？”跳跳弱弱地开口问道。
以前，只知道自己是喜欢那个小丫头，喜欢逗逗她，喜欢看见她生气时鼓起的包子脸，喜欢她缠着自己撒娇，自私地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累了，乏了，孤单了，寂寞了，就听听她清甜的声音，闻闻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把她圈在怀里静静地抱一会儿，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痛苦是因为分开，分开是因为不爱，既然不爱，就不是爱情。就不应该把痛苦归咎于爱。
嘿，话说这个老郑真是够厉害，前不久还问他痛经的事呢，一转眼都要当爸爸了，下手还真快，果然是他的风格！
舒舒和跳跳重新来到那个女医生面前，把报告递给她看，医生扫了几眼，不咸不淡地说道：“有了。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