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舒舒？”电话那头的人不确定地问道。
窗外，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流光溢彩，喧嚣繁华。
舒舒收拢手指，握紧拳头，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像无数的丝缎在翻转、交缠，想要撕扯开，却越勒越紧。
跳跳还在沉睡，而她摆在床头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郑义坐在包厢里，什么话也不说，就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难道是因为……我？
他不是刻意找人跟踪她，他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大熊拍拍他，“郑医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不是黄舒舒！”
“对，大熊？”舒舒微微蹙起眉头，她没有想到大熊还会给跳跳打电话，“有事吗？跳跳还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他有事，先走了。”舒舒不敢看跳跳的眼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舒舒无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大熊一怔，他没有想到郑义今天过来居然是和他说这个，他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是，我知道。”
说实话，舒舒是第一次见到郑义这么颓废的样子。
“哦，有事？”
舒舒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隐隐发痛。
喝醉了？他不是向来很有分寸，喝酒都是浅尝辄止，今天怎么会喝醉？
“……”
“怎么可能，别想多了。”舒舒扶着她往医院外走，“我们先到宾馆开间房间住吧，你这样回家，你妈会担心死的。”
可是不怎么胜酒力的郑义已经不省人事，靠着沙发睡了。
跳跳因为手术后身体虚，走不了多远，舒舒就自己先在医院附近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离得不远，环境还算干净的宾馆。
“黄舒你可以过来寂夏吗？郑医生在这里喝醉了。”大熊的口气略显迟疑，可见，他已经知道她和郑义的事情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然后大熊也拿起桌上的酒，也开始灌。
——郑义————————————————————————————————————“林清呢？”跳跳打量四周，没有看到林清，那个害她如此痛苦的男人呢？
“是，我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她了。”
直到屏幕突然一暗，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寂静，舒舒握着手机，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
“嗯，那当然。”
临走时，大熊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对舒舒说了一句：“郑大哥好像有事情误会了！他醒了以后你们再谈谈吧。”
大熊把郑义放在了床上，抱歉地对舒舒说：“酒吧还有事，郑医生就交给你了。”
她吞吞吐吐地说着：“那个，大熊，我现在也不太方便。这样吧，你把郑义的手机拿出来，在电话簿里找到一个叫‘苏娅’的人，然后拨过去，自然会有人去接他的。”
喝了一瓶之后，郑义微醺，眯着眼，苦笑：“你知道吗，她有了，林清的。”
舒舒赶紧接起电话，走进卫生间，轻声开口：“喂？”
舒舒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气实在很像责怪，连忙和大熊说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他能有什么事？我看他是害怕，跑了吧？”跳跳没好气地说道。
大熊应了对方一声，便急急地和舒舒说：“算了，不多说了，你快来吧！就这样，我还要忙！”
舒舒没有来得及推脱，通话就结束了。
舒舒紧咬着下唇，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长，心里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去？
穿好衣服，舒舒便匆匆赶到酒吧，大熊和酒吧门口的保安已经架着郑义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你都知道了，我居然才知道。”郑义手覆上双眼，颓然地靠在沙发里。
“我？”
三个小时前，郑义到酒吧找大熊喝酒。
舒舒这才想起自己手机丢了以后一直还没有时间去买，也难怪别人找不到她。
他当然知道，她的事情他全知道。她离开他，和林清在一起，怀了他的孩子，今天打掉了，他都知道。
舒舒走上前，问大熊：“你是给他喝了多少啊？”
换一只手接电话，摊开掌心，下午涂着红药水的地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舒舒把跳跳的手机放回原处，在她枕边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明天早上再来看她。
这个小小的想法如同流星般一闪即逝，瞬间的璀璨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渺远苍茫，阴冷诡异，唯独在无边的夜幕中划过的那道绚丽的弧线，在人的心底留下浅浅的痕迹。
大熊叹口气，想想还是找来了舒舒。
我还以为，她很单纯，她在我面前动不动就脸红，就像个孩子，现在，居然……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
郑义醉了，第一次，他开始语无伦次。
大熊这才回过味，他说的是黄舒舒？！
大熊顿了一下，以为是跳跳不想接电话找的借口，落寞地说道：“不，我不是找她。我找的是你。”
把跳跳安顿好之后，舒舒累得不行，倒在跳跳身边陪她一起睡了一觉。
去吧，就当做是还他今天的人情吧。
舒舒看着郑义醉醺醺的样子，撇撇嘴，和大熊一起把他送回了家。
大熊听着，觉得哪里不太对，刚想开口问，郑义又自顾自说了起来：“我还以为，她很单纯，她在我面前动不动就脸红，就像个孩子，现在，居然……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
大熊支支吾吾，尴尬地解释：“我没怎么注意，好像喝了不少，我不知道他不能喝的。”
“好，你帮我瞒着啊！”
整个人疲软无力地挂在大熊肩上，眼睛紧紧闭着，硬朗的眉毛之间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是因为酒醉而未消散的红晕，神情痛苦，完全没有以往的自信骄傲。
舒舒有些为难，在这种时候找我还有用吗？你应该找苏娅的。
“可是，郑医生他今天没带手机。”电话那头嘈杂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催促大熊。
郑义，又是郑义，为什么一切都结束了，还是摆脱不了彼此的纠缠？
她定好房间就把跳跳接了过去，看着她躺好，才出去帮她买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