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并没有被楚屿垄断，一直以来只是他躲在阴影里不肯出来。
越星疏有些抱歉看着何乐，只听何乐又接着说道："你嗓子怎么了？还能好吗？"
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从喉咙一路流下去，他打了个寒颤。
安杰一把推开了何乐："一边儿去！"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是越星疏在他推开家门的时候扑到他身上叫哥哥的画面。
越星疏跟着安杰上了车，突然明白，这个何乐…可能是楚屿的小情人之一吧？
他已经不痛了，把与山做好，是他唯一的信念了。
越星疏眼眸里那一点点浅浅的笑容瞬间消散了。
然后他又笑了："但是我自己会。"
他身后没有翅膀，更不能再去禁锢自己的灵魂。
他拿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安杰离开的时候越星疏叫住了他："我晚上叫了林姐他们吃饭，你跟他说一声。"
何乐笑："我说的对吧，你看你一定要多笑，其实你长那么好看，即便声音不好听，也没有人在意。"
越星疏点头告别了何乐。
越星疏脸上的笑舒展开来："何乐说上天会偏爱我，会吗？"
越星疏嗯了一声："以后来找你。"
他重新打开了手机，那张金佛花一下子亮了起来。
出了门，安杰低声说了句："小越，何乐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人的背影太久了，却忘了自己已经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楚屿偶尔施舍庇佑保护的小孩子了。
沈知佩没有接，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一条消息："邮件收到了，开会呢。"
何乐噗嗤笑了："小越，声音不好听就不说话，长得丑是不是就不出门了？"
越星疏睁大眼睛看着何乐，他的目光简单而透彻，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越星疏的脸白了一下，对啊，他的嗓子，说话都那么难听了，唱歌…他还能唱歌吗？
越星疏摇头："不会。"
越星疏淡淡摇摇头，嘴角始终带着一点笑意："什么样子，都没关系。你要是为难，可以先问问楚屿。"
安杰道："老板让你早回家，而且，你的嗓子…"
反而让我流眼泪
其实在鹿鸣寺石阶上的那朵花不见了，可是山后开满了金佛花，洋洋洒洒像是阳光洒下的种子，在萧瑟秋风中做出了自己最顽强的抵抗。
"受伤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越星疏叹口气："大夫说也许哪天我醒来就好了，也许永远都好不了。"
楚屿看到安杰发来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儿，嘱咐了一声："你看着他，别太晚了。"
何乐突然哎呦惊呼一声，越星疏闻声转头看了过去，是安杰来了。
越星疏被何乐的表情逗笑了："希望吧。"
他对何乐没有感情，但是看到他开心的喋喋不休叫着哥哥的时候，他很开心。
安杰笑了笑："没事，走吧。"
安杰白了何乐一眼："大惊小怪，小心吓到了小越。"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越星疏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体恢复不久，他不想消耗自己。
安杰摇头。
秦川提供了一些内部的消息，但是仅仅是消息，要操作起来非常困难。
"我声音不难听吗？"
不曾带着仇恨的楚屿也许就是这般跟人相处的吧？只是他没见过罢了。
打开抽屉，把手机放了进去，却在手边看到了一那盒楚屿塞的巧克力。
何乐满意点点头："以后你就是我哥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来找我，只要你不嫌我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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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想了想看着越星疏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自己刚离开楚家那几年，撑不下去的时候会想到家里还有个小人儿等着自己，再累也会回去。
里面的一切都已经跟他无关了。
秋天最适合吃火锅了，晚上天气凉，巨大的玻璃上铺上了一层白雾，将外面的凉意隔开。
越星疏笑着打过招呼，走近 自己的办公室。
越星疏笑："这么肯定？"
何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像你这种美人不是应该众星捧月一般让人捧手里的吗？"
大家都很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道："我们去路边等你！"
何乐"嗯"了一声："还有那个楚屿。"
越星疏说："你知道何乐的联系方式吗？"
可就在下一瞬间，他的笑容凝固了。
更别善作慈悲，
最终还是放下酒杯。
越星疏笑着拍了拍林朵的肩膀："嗯，你帮我照顾好大家。"
越星疏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何乐，摇头。
越星疏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一堆海边的沙子，精神涣散到风一吹就散了。
他宁可清醒的麻木着。
何乐点点头："上天都是偏爱美人的，你长这么好看，上天肯定特别偏爱你。"
安杰下意识说道："你们…不会成为朋友。"
大家起哄开了一瓶白酒，越星疏抵不过也拿了酒杯。
越星疏点头："可以啊。"
越星疏噗嗤笑出来，他从来都不知道楚屿身边还有一个那么有趣的人。
越星疏低头浅浅笑了笑："你们都认识啊？"
越星疏笑了笑，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次踏进这个门，他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越星疏看着何乐一点一点剪掉了自己额前的头发，露出来眼睛。
今天带他去见何乐，他是存了私心的。
何乐撇撇嘴："他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吓到？！"
何乐哈哈笑："难听，你刚开口的时候吓到我了。"
尊重了他的选择，没有干涉他的生活，只有支持。
越星疏脸上舒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好！"
何乐转头看着安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老古板，以后我星哥可以自己来了，你就不用出现了！"
黑洞一般，稍一靠近，就要被撕碎。
像是将自己毁掉的越星疏身上的那一部分，换了另一种形态存了下来。
越星疏笑了笑："还早，我们约了去唱歌。"
给自己最多的偏爱，多到不再去寻找那一点别人施舍的同情。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流泪的痛快了，眼眶很酸，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吞没了他。
并不要求谁能体会，
何乐伸出两根手指，戳起了他的嘴角："这样笑！"
安杰看越星疏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嗓子需要休息。"
多到忘了别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多到不去在意别人停留在自己身上那一点儿目光。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有人提议去唱歌，越星疏本想拒绝，可看了不远处的安杰，心里瞬间一阵不舒服，他想了想答应了："好，我们续第二场！"
楚屿觉得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他越想对越星疏好一点，就越会控制不住的伤害到他。
那个曾经的越星疏被他固执而冷漠的伤害一点点磨灭了，所以当时他在一群要债的流氓手里救下何乐后，给了他最好的保护。
何乐冲着安杰扭了扭屁股，很臭屁的回到了越星疏跟前："一个个装的要死。"
他强打了精神笑："我…心态不好吧？"
可是他站在门外，沉默好久，然后轻轻把门关上了。
越星疏疑惑了一下，又笑了："没关系，是因为楚屿吗？没关系，我自己的朋友跟他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何乐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吵了？"
越星疏弯着眼睛笑了笑，笑意却没达眼底，镜子里的自己神情看上去像一滩沉寂的湖水，没有波澜。
清醒的时候麻木，喝醉了痛苦。
回到公司楼下，他仰头看了上去，秋日天空很蓝，有飞鸟展翅越过头顶那方寸的天空，飞向了远处。
安杰在门口等着，他坐上了车："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抱一抱越星疏，放在自己的怀里。
杨奇点了一首《谁》
安杰也笑了，他点点头："会。"
越星疏看着屏幕上闪过的灰暗光影，一幕一幕，可是他觉得自己就像站在门口的一个局外人，里面那晦涩难以启齿的感情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了一切。
何乐白了安杰一眼道："楚哥都不介意，你好古板啊！老古板！"
越星疏冲着安杰点点头，安杰道："楚总让我来接你。"
何乐直接扒上来安杰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道："哥，这是谁啊？"
何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呀，不然整条马路上就只有你能走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何乐问道。
他把昨晚整理好的资料和流程发给了沈知佩，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站了起来，打断了大家："实在抱歉，因为才出院，我真的撑不住了，你们好好玩，我已经买过单了。"
越星疏看着安杰的眼睛，看了片刻，随意耸了耸肩道："那就一起吧，结束了你送我回去。"
何乐叹口气："小越，你笑起来多好看啊，要多笑，你今年多大了？别跟他们一样，像个小老头，死气沉沉。"
谁都不爱我，我也可以爱我自己啊。
像是冬天破土而出的嫩芽，柔嫩，却能顶起一整个寒冬冰冻的土壤，带着新生的力量。
何乐皱着眉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越星疏，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小越，你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好像没有生气一样？"
可是楚屿不知道，痛久了会麻木啊。
越星疏被他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亲昵动作弄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友好的笑了笑："谢谢。"
安杰道："小越，我送你回家。"
林朵赶紧点点头把越星疏送了出去："是太晚了，好好休息。"
越星疏笑着看向安杰："谢谢你，前段时间照顾我。"
楚屿收到了越星疏要回家的消息，才叹口气躺回了床上。
安杰叹口气摇摇头："小越，我们走吧，老板说送你回公司。"
"越副总，我们好想你啊！"
……
越星疏转头看着安杰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介意？"
他不会被摔碎，即便是摔碎了，他也可以自己缝缝补补再站起来。
安杰走了过去，走到越星疏跟前，看了看一旁的人。
林朵开心的打招呼："疏疏回来了！"
越星疏看着何乐的眼睛，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觉得我被偏爱了的。"
越星疏笑得惨淡："没事，你是哪个意思都不重要，你回去吧，我答应他们了，结束我会自己回家。"
安杰转头看着越星疏的眼睛，何乐说的没错，越星疏的眼睛太好看了，笑起来像是夕阳下的池水，沉静却波光粼粼。
越星疏看了看窗外的树，楚屿的把戏，如果他让他不开心了，就会专门找刺往他心口插。
他酒量不好，因为上次的事情不敢多喝，随意抿了一小口。
安杰在一旁冷冷开口："别乱叫。"
越星疏愣了一下，艰难开口道："我…声音…不好听。"
何乐的剪刀在越星疏头上咔擦咔擦抡到飞起："肯定会好。"
那个何乐说的对，自己才25岁，不能跟个小老头一样，死气沉沉。
何乐表情夸张："你看上去好小啊，我今年23，我还得叫一声哥。"
安杰往越星疏面前挡了挡："老板让我送你回家。"
其实他站起来跟楚屿差不多高了，他的阴影挡不住他的光了。
整场越星疏坐在角落里，静静听着大家玩闹，他关了手机，打开了一瓶酒倒了一杯。
安杰点点头，但又有些尴尬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不是…"
同情才不会给我安慰，
何乐收了剪刀，给越星疏洗完收拾完还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拍一拍，去霉运，以后多笑笑！"
越星疏笑："安哥，这么多年，我的目光一直在楚屿的身上，我没有朋友。我想，我和何乐可以成为朋友。"
越星疏点头："好。"
何乐那种天生乐观粗线条的性格，其实跟很久以前的越星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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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星疏不知道这个何乐为什么看上去跟安杰他们那么熟悉，张口轻声道："25了。"
"小越！你的眼睛好漂亮啊！"何乐由衷感叹道。
"不客气。"
中午的时候安杰送来了午饭，还有一份煲好的汤。
兰曳那边逼的很紧，最近底下几个小股东开始动作了，他离开楚家太久了，几乎可以说没有了根基，所以每一路都要盯紧。
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又放了下来，因为下一个画面就是自己推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