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疏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越星灿的赞美，点点头道："是。"
"有事吗？"
越星疏笑着道："我和我哥长得是一点儿也不像。"
越星疏点点头："嗯。"
何乐哈哈笑："是啊，本来叫你看海，没想到被你突然拉走了，跟私奔了似的，什么都不要了。"
"什么？"
越星疏以为是发错了，没有理。
"行，等我忙完就来找你。"
越星疏笑："那是你没见过他，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喜欢我。"
越星疏猛地回神，往后面看去，那辆卡车早已消失在茫茫大雾中。
"你来就知道了。"信息回得很快。
何乐瞬间开心地蹦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好耶！好久没见楚哥了！"
越星疏想起何乐之前随口提起的身世，他说得轻飘飘，一笑带过，可是真正走来的路肯定带着泥泞和血泪。
何乐笑着说道："因为只有不幸的人才能看出来谁眼里的笑才是真正的笑。"
越星疏推开了家门："进来吧，不过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们两个人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星哥？"何乐站在了越星疏的面前道："你怎么了？"
何乐拿起来电视柜上的相框："这是你的家人吗？"
他急忙转身，一道强光照进了他的眼睛，巨大的灯柱瞬间将他吞噬，一瞬间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回市区！"越星疏一把把何乐塞进了车里，立马掉头往市区开去。
他看了看定位，应该是到了定位的地方。
嗡嗡嗡，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何乐开心的脱掉了鞋子，走了进来："这就是星哥你家啊？"
"早点回来，晚上带你去参加一个晚宴。"
何乐看了看有些疑惑，但不好意思问。
何乐点头："好啊，不过今天我们只吃饭，不喝酒。"
微弱，却从来没断过。
进了市区，两边的车辆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他才缓缓将车停在了路边，靠着背椅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带你回我家，晚上请你吃饭。"越星疏道。
越星疏点头表示同意："乐乐，你酒量太差了。"
越星疏以为自己听错了，出了那个家门他对楚屿的生活一无所知。
越星疏拍了拍何乐的肩膀道："坐吧，给你倒杯水，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
越星疏的表情凝重万分，他被冻僵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暖风。
何乐突然打来了电话："星哥，今天周末出来玩啊。"
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雪越下越大，路上已经看不到几辆车了。
"你在哪？"
越星疏有些尴尬看着何乐："重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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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星疏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转过了头看到了何乐在山上冲他招手。
何乐笑了，他伸手拍了拍越星疏道："谢什么？陪你生死时速吗？"
他拨回了电话，无人接听。
开车到老街，熙熙攘攘的烟火气在雪天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温度。
何乐被吓到不敢说话，屏住呼吸默默坐在车里，过了好久才小声道："星哥，能开暖气吗？我快冻僵了。"
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
他不是因为自己冒犯了灿哥生气了吗？
何乐摇摇头："不重要，朋友开的民宿，到时候让他给我顺路送来就好了。"
"去哪了？"何乐被越星疏的反应吓到了。
何乐开心的挂了电话。
越星疏转头看向了海边，铁灰色的岩石冷森峻峭，在茫茫大雾中撕开了整片的灰墨。
越星疏想了想，看着何乐灿烂的笑容，决定还是不告诉他。
越星疏笑；"找你的楚屿哥哥。"
"我就在森礁附近的一个民宿，雪天看海最好的位置，你过来啊。"何乐在电话那头兴奋道。
房间暖烘烘的，每年秋天他都会早早交了暖气的钱，他怕冷，那种被冻到骨子里的冷，带着刺痛的记忆。
越星疏笑："随便看，半分钟就能看完。"
"去哪？"
越星疏舒了一口气，回过了头，隐约听到老板说了句："哎～刚给他装好，人怎么就不见了？"
那个定位很偏，阴沉的雪天，能见度很低，雾蒙蒙的，蜿蜒的沿海公路像一条青灰色的巨蟒，越星疏的车子开着灯，幽然的行驶在路上，雪下得越来越大。
一阵暖意从手背传来，越星疏因为恐惧而几乎窒息的呼吸才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关掉手机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半夜陌生的电话，他看翻了通话记录，是同一个人。
是一个临海的山凹，两面都是冷峭的青灰色岩壁，围栏后面就是断崖，海浪声滚滚，泛着白沫翻涌过来然后又荡回远方，幽蓝的海面一望无际。
然后是一个定位。
"糟了，你的东西是不是还在民宿啊？"越星疏突然道。
"赶紧走！"越星疏拉住了何乐的手厉声道。
"你是谁？"越星疏发了条短信。
何乐摇着头手指摆了摆很严肃的说："no no no ，我说句心里话你别介意啊，你哥那种漂亮，看上去很假。"
再回头的时候一辆重型卡车贴着他的车呼啸而过。
"森礁。"
何乐问："我能看看吗？"
何乐好奇道："哪里？"
何乐嘿嘿笑了笑："你哥长得好漂亮！"
他拿出手机，趁手指还没冻僵之前发了条信息："我到了，你是谁？"
"带你参加晚宴，你不是想做好与山？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楚屿道。
没一会儿楚屿打来了电话，响了很久，越星疏最终还是接了。
他打了个招呼，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沉静的声音问："老板，烤蜜薯怎么卖？"
越星疏整个人还懵在原地，那一道刺眼光像是要穿透自己。
"你去哪了？"楚屿发来了消息。
越星灿愣了一下："怎么了？"
越星疏深呼一口气，吃完了半个蜜薯，甜甜糯糯，他心满意足的躺到了沙发上。
越星疏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回复，放回了口袋。
越星疏走了过去，指着照片道："这个是我父母，这个是我哥哥。"
王哥炒粉支了一顶大红色的帐篷挡雪，在灰白色的天里显得异常惹眼。
何乐皱眉看着越星疏不屑地撇撇嘴："是那天的酒劲儿太大了。"
越星灿噗嗤笑出来："你一个小屁孩儿，能看出来真假。"
越星疏缓缓坐到了沙发上，他不懂楚屿，他和他之间缠缠绕绕的东西太多了，隔着窗隔着雾隔着雪，却又连着那么一点谁也说不清的联系。
越星疏犹豫了片刻，穿了衣服开车前往定位的地方。
雪越下越大，他到家的时候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
越星疏转头看了何乐一眼："谢谢你。"
越星疏眼皮动了一下，他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自己有关。
何乐伸手握住了越星疏的手："星哥…你没事吧？"
挟着风雪的海浪拍击着岩壁。
越星疏停好了车，然后裹上了帽子和围巾下了车。
越星疏"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有事出去一趟。"
"来看海。"
"我在外面逛呢，没事我就挂了。"
他正以为这是个恶作剧，转身往车上走去时，身后突然照亮了一道光。
"星哥！"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叫声。
何乐小心翼翼从山上跑下来："真的是你！我从那栋房子隐隐约约看到有人站在这里。看着有点像你，就跑出来看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何乐摇头："星哥，你的童年应该很幸福吧？"
越星疏收了碗筷，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他打开看了看，是一条陌生的信息。
越星疏眼皮突然跳了跳，他急忙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笑着问："老板，蜜薯怎么卖？"
越星疏没有收到回信，他搓了搓手，哈着热气，站在海边往两边看了看。
何乐转身搭上了越星疏的肩膀道："但是我喜欢你，看上去阳光帅气！"
风雪交加，在茫茫大雾中他看不清远方，海浪阵阵，只觉得自己被冻得钻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