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手，指尖被冰冷的玻璃挡住了。
越星疏不知怎么的，忽然撩了一捧水撩到了楚屿的脸上："哈哈，凉吗？"
"所以，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我都想让你看到。"楚屿说："只是当地人说看到日照金山的人都是幸运的，我就在赌，我是不是那个幸运的人，可以带你看到日照金山。"
清冷的空气伴着月光，将越星疏笼在这雪山脚下的苍穹之下。
越星疏因为高反昏昏沉沉，但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
楚屿应了一声，却没有跟过来。
他抽了出来哈了口气："你想带我来看的其实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而是日照金山是吗？"
越星疏"嗯"了一声，踩了拖鞋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时候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越星疏微微缩了缩脖子，他转头道："哥，你也穿厚点，真的很冷。"
越星疏的呼吸有些不稳，他蹲在泳池边仰着头承受楚屿的吻。
越星疏伸了个懒腰有些疲累，他指了指山间的一朵云："天要亮了，雪山害羞了吗？蒙了纱。"
"别光脚，外面很冷。"楚屿把越星疏的脚放在腿上，套了一双厚厚的棉袜子，拍了拍他的脚背："走吧。"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带着一丝窗外清冷的凉意。
咔哒，泳池边上被冻的冰被阳光融化了一片，断裂，掉进了池子里。
越星疏激动地握住了楚屿的手，几乎忘记了呼吸。
来自亘古久远的朝歌，虔诚赞美匍匐于前。
越星疏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小声道："我头好疼。"
越星疏几乎叫出了声："是日照金山！"
楚屿顺着越星疏的手指看了过去，刚才清晰的山顶被笼了一层薄纱般的云。
越星疏伸出手搅了搅泳池里的水："雪山也会流动了。"
越星疏套了件羽绒服刚要推开门，就被楚屿拉住按到沙发上。
他回头看着山间月光，莹莹落在雪上。
越星疏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房间里面的楚屿，冲他挥了挥手，口中的白气遮住了他笑着的眉眼。
越星疏蹲下看了看水里的月亮，再抬头的时候发现之前漫天的星星几乎看不到了。
"疏疏，你怎么了？"楚屿坐到越星疏的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楚屿迎面的冷水弄得一激灵，他怔了一下，伸手擦掉了脸上的冷水，然后伸出手扣住越星疏的脖子深深吻了下去。
越星疏摇摇头："你看，这里可以看到倒映的雪山。"
楚屿走了过去："是。"
"小疏，月亮出来了，要去看看吗？"楚屿俯下身低声在越星疏的耳边说道。
越星疏站在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雪山。
越星疏撇开了脸，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闷："你先进去，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越星疏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标这么清楚？"
楚屿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了，他看了看手表，已经7点了，虽然山间的云始终在变，但还是遮住了山顶。
楚屿把越星疏的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给按："揉一揉，按一按，不舒服就消散。"
楚屿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回握住了越星疏的手。
睡到半夜，楚屿听到越星疏哼哼唧唧的声音，他下床走了过去，看到越星疏缩成一团，眉头紧皱，唇边发出隐忍的痛苦的哼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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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泛白，灰粉色一点点爬了上来，月亮也慢慢西沉，越星疏裹了裹厚厚的羊毛毯："太阳要升起来了吗？"
楚屿跟了过去蹲下身子看了看，点头："你总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风景。"
回到酒店，越星疏头疼的厉害。
楚屿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只是日照金山不一定每天都有，我怕你失望，没敢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楚屿转头看着越星疏双手托腮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丹椒复雪，金山流云。
楚屿倒了一杯热水塞到了越星疏手里："暖一暖，我看了酒店大堂的日出时间表了，是7:03分。"
楚屿笑了笑："这么冷，肯定结冰了，太阳都升起来了，我们进去吧。"
楚屿笑着点点头。
他不敢动，不小心就会掉进冰冷的泳池。
月明才会星疏，越星疏从来不是漫天繁星灿烂，他是独一无二的皓月当空。
他简单洗漱完就上床了，床头的制氧机一直开着，他躺了下来。
他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清爽的空气入肺，灵魂都被充沛丰盈，若是有风，便可飞起来。
像受伤了的幼兽，抱紧了自己，却不知道如何让自己不那么疼。
越星疏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双眸，一片月色洒了进来，如这雪山之巅最沉静的一汪清泉，沉静深邃。
楚屿笑着拍了张照片，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巍峨雄踞天宇，圣洁，孤傲，嶙峋巉岩在薄雪露出，凌烈狰狞都被覆上一层神圣的金光。
楚屿猛地抬头，卡瓦博格峰山尖被一点红光点亮，最后一丝薄雾就在那一瞬间消散了。
冰凉的额头上全是汗，楚屿低下头小声说："疏疏，还好吗？"
楚屿隔着玻璃，看着越星疏站在月光下，似乎真的很快乐。
楚屿靠着床头的抱着越星疏的头坐了一晚上。
楚屿抿唇忍住笑："穿件衣服，出去看看。"
楚屿终于放开了越星疏的唇，站了起来："走吧，进去吧，你都快被冻僵了。"
手指有些麻，越星疏想哈口气搓一搓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楚屿握在手里。
整个苍穹被山尖那一点星火点燃，霎时间仿佛撕裂了幽幕，整个金山在燃烧，光芒万丈。
越星疏咬了咬唇，偏过头，忽然指着泳池："你看都结冰了！"
越星疏的眼皮被阳光照得有些泛红。
楚屿笑而不语看了看腕间的表："快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微微转头，看到了泳池里波澜微皱的月色，眸中的惊喜越来越浓，他坐了起来转头看了楚屿一眼轻声感叹，像是怕把月亮吓跑一般："好好看啊…"
楚屿的声音像是小时候越星疏生病时一样轻柔至极，跟平常的他不一样。
越星疏点点头，目光却未从雪山上移开。
楚屿走到椅子跟前把越星疏掉了的毯子拿了过来，披在他身上："雪融的时候最冷，披上吧。"
外面泳池里落下一片月光，之前漫天的星光也淡了许多。
越星疏脸上的表情忽然放大了，他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猛的站起了身，羊毛毯子掉在脚边，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楚屿，你快看！山尖亮了！"
楚屿点头："是，我想带你来看日照金山。"
越星疏回头看了一眼楚屿："好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