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疏眼睛肿的吓人,鼻尖带着一抹红,他点点头:"我刚看到来福的医生给我回消息了,说来福可以托运了。"
越星疏跪在地上哭了好久,从嚎啕大哭逐渐变成抽动的呜咽,直到脱力的瘫坐在地上。
因为那张图片里的帐篷,就是昨天傍晚郑智发给他的。
他一把推开了楚屿,踉踉跄跄跑到了落地窗前,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
回到房间,楚屿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甚至打湿了裤子。
好在他拉着羽绒服的拉链,从外面看不出什么。
楚屿被越星疏吓了一跳,他赶紧抱住了越星疏:"疏疏,你冷静一下…我在呢,你冷静。"
眼泪先是一颗一颗的掉,嗒嗒嗒掉在了手机上。
楚屿伸手擦掉了越星疏眼角的泪。
"许欢也喜欢郑智的,只是她在等郑智表白,最终还是没等到。"
晚上睡觉越星疏浑浑噩噩好像一直在做梦,睡得很不踏实。
早上他被楚屿叫醒的时候额头上一层冷汗。
世界突兀的安静下来,越星疏只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疏疏,刚才联系过了,如果雪不再下的话,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去了。"楚屿发来了消息。
越星疏抹掉了眼角的泪,坐了起来,他走到床边拿出自己的手机。
是一条灰色的新闻。
越星疏从鼻腔挤出一个嗯字,他站了起来,想了想说:"今天你睡床,我睡沙发。"
越星疏的眉心忽然跳了一下,他的手有些抖,点开了那条新闻的一瞬间,眼泪"哗"掉了下来。
然后他又点开了许欢的头像:"郑智打算今天跟你表白的,原谅他的不够勇敢吧。"
他赤脚踩在了厚实的羊毛地毯上,脚心被扎的有些痛有些痒。
然后他忽然像是被一阵巨大的伤痛扼住了喉咙,爆发的悲伤找不到出口,从胸腔发出了抽动的粗喘声。
"那么鲜活的一行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越星疏喃喃说,眼泪又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楚屿的肩膀。
楚屿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走到越星疏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洗洗睡吧。"
越星疏没有拒绝,走进了浴室。
"你想回去了吗?"
耳边像是飓风穿破耳膜,撕开了心脏。
楚屿嗯了一声:"我问一下。"
"疏疏,你出车祸那天,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楚屿忽然开口了。
楚屿站在越星疏的身后,眉头拧到了一起。
越星疏轻摇了一下头,他说:"不想。"
手无力垂落,越星疏突然失声恸哭。
越星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突突突的跳,他伸手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嗓子几乎哑到说不出话来:"怎么了?"
"那天我去了阿灿的墓前,我答应过他下雪了就去看他。可是那天,我是去跟他告别的。"楚屿唇边扯出一个苦笑:"我跟他说,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我真的要放下他,跟他告别了。"
他的手掌在冰凉的玻璃上留下了一个带着白气的掌印,然后一点一点滑了下去。
楚屿伸手拿开了那杯酒:"不想喝,我拿走了啊。"
看到新闻,遗憾之余也有些许痛心,但他没想到越星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楚屿脱掉了衣服,胸前被冻红了一大片。
越星疏换了衣服,看着楚屿说:"哥,我出去一下。"
越星疏呆呆看着窗外坐了好久,终于将头缓缓靠在了楚屿的肩膀上:"哥…昨晚,郑智还说要跟许欢表白。"
点开的郑智的头像:"许欢其实喜欢你。"
他找了一家花店,买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放在了出香格里拉的路边。
"若是表白,记得带束花。"越星疏伸出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雪地里更显艳丽。
"加油!"
楚屿摇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一直在错过,我没有资格。"
"当时那一地的血,我从来没想过人有那么多血可以流。"楚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那一晚上的雪,为什么不能晚一天下呢?只晚一天,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抱住了膝盖,看着外面的大雪,安安静静挡住了所有的不堪和肮脏。
"疏疏。"楚屿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刚看到一条新闻。"
"我明天打算跟她表白。"
楚屿想问,还是忍住了:"路滑,你慢点。"
楚屿拿出手机,放在了越星疏的面前。
越星疏像是没听到,继续看着窗外。
越星疏应了一声,穿着羽绒服走出了酒店。
越星疏看着那个不会有回应的界面,点击了删除好友。
楚屿笑着说:"你睡床,我还有工作,不一定有时间睡觉。"
慢慢变得急促,不受控制。
他叫了服务生把衣服拿去干洗了,打开了浴缸放了一池的热水。
越星疏叹口气:"是呀,你说为什么要等到了错过了才追悔莫及?"
昨日虎跳峡附近有六名旅客遭遇暴雪失温死亡。
越星疏的手指被冻的有些发麻,他搓了搓,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周琦的男子,也不知道他到雨崩了没。
楚屿走过去坐到了越星疏身边,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没有说话。
楚屿走出了浴室,额前的头发还滴着水,他走了过来,看到越星疏脚下的红酒,眉头微蹙。
越星疏叫了瓶红酒,放在脚边。
越星疏站在路边,耳边是猎猎风声,夹杂着树上的雪花,吹得他脸颊发痛。
只有两张对了双方焦点的照片,隐藏了双方没来及说出口的爱意。
他像是被罩在一个封闭的结界里,若打破结界,越星疏也会跟着一起碎裂。
他深呼一口气,收敛了心神,走了到了:"疏疏想喝酒了?"
越星疏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对着空荡荡的马路说了句:"再见。"
"就一天,一天而已。你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
"大雪会不会影响航班?"越星疏问道。
楚屿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扎进肉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