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贞回头抱住了沈知佩："别看了。"
何乐有些失落的嘟了嘟嘴："那我可以永远不长大吗？"
何乐还没说完，里面啪嗒掉出来一个信封。
阳光在他指尖跳跃，落进了何乐的眼中。
何乐愣愣张开嘴，把喜欢咬了进去。
何乐躺在一旁的地毯上想了好久，然后爬起来说："当哥哥的跟屁虫。"
沈叔贞微微蹙眉，抬起袖子掩住了刺鼻的血腥味："这是怎么了？"
沈知佩笑了笑："可以，在哥哥这里，你永远可以不用长大。"
何乐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了床头上一片亮晶晶五彩斑斓的光。
何乐缓了好久，低声叫了一声："哥哥。"
沈知佩放下了手里的保温杯，从那个水晶瓶子里拿出一颗糖。
"乐乐！"沈知佩从何乐枕头底下又翻到了不少糖纸："哥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吃太多的糖！"
一条破毯子下面露着一双干瘦青紫的脚，底下是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
"妈妈，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吧。"沈知佩转头看向了母亲，目光恳切。
沈知佩想了想道："吃完要及时刷牙。"
"嗯…"
他剥开了糖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阳光洒在了一个玻璃罐子上，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水果糖。
"有没有按时刷牙？"沈知佩无奈摇摇头，捏了捏何乐日渐圆润的小脸问道。
何乐笑着把小脸搭在了沈知佩的腿上："说好的，我可以永远当你跟屁虫。"
眼泪滴落在何乐的伤口上，他瘦弱的身躯轻轻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弱的呻吟。
沈知佩愣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只要看到好看的糖果就不自觉会给何乐带回来。
何乐慢慢闭上了眼睛，也许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疼了吧？
何乐张开了嘴，一颗水蜜桃味的糖果在他嘴巴里化开。
他还没说完，只见带着他们来做慈善的社区阿姨抱着一个小孩从那间破房子里冲了出来。
沈知佩忍不住笑了："乐乐长大了想干什么？"
"夫人，我跟您说的就是这家的小孩。"外面好像传来一阵骚动。
他有点含糊地说道："哥哥，真的吗？"
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瞬间红了眼眶。
沈知佩转过头，看到何乐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信封。
"知佩，我们先回去吧。"沈叔贞走了出来；"这里好像出了点状况。"
"好多字。"他说。
何乐张大了嘴巴，含糊道："看，刷了，一颗蛀牙都没有。"
沈知佩点点头："嗯。"
"天呐，家里怎么了？"社区的王姐惊呼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他打开了信封，里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
何乐有些疑惑的捡了起来："哥哥，你东西掉了。"
沈知佩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我们，还要帮他吗？"
"妈。"沈知佩手里提着一盒糖果从楼梯上走了上来："你说我们今天要去看望的弟弟…"
何乐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我认真学了，可是，我听不太懂。"
他看不清那个小孩的脸，只看到了一节青白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
沈知佩感激地冲着母亲笑了笑："谢谢妈妈。"
到医院，揭开了何乐身上的衣服，沈知佩看到了那遍布全身的伤疤。
沈知佩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好。"
他伸手从何乐手里接了过来，顺手扔进垃圾桶。
何乐咧咧嘴角，赶紧又收了回去。
沈叔贞有些无奈的笑："佩佩，你不让他多吃，你还不停给他买。"
粉色的。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何乐身体逐渐被冻僵了，伤口也渐渐麻木了。
身后的工作人员接过了沈知佩手里的礼物盒子，却发现沈知佩的手指攥紧了袋子没有松手。
何乐笑着抱住了沈知佩的腰："知道了哥哥，知道了。"
……
何乐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何乐想说话，张了张嘴，嗓子里干涸嘶哑发不出声音来。
王倩赶紧抹掉了眼泪，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衣裹住了何乐："别怕，乐乐别怕，阿姨带你去医院。"
沈知佩无奈摸了摸何乐的头："你现在不就是吗？"
"要喝水吗？"沈知佩走到一旁拿了一个红色的保温杯，把吸管递到何乐唇边。
"这是什么啊？哥哥，你为什么要丢掉？"何乐爬过去又从垃圾桶里捡起来。
她鼻腔一阵酸涩，一道热泪滚落。
"你醒了吗？还疼吗？"沈知佩看到何乐睁开眼睛，站起来凑了过去。
沈叔贞叹了口气摇摇头："佩佩，你当哥哥的不能太惯着他。"
沈知佩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叫沈知佩，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沈知佩摸了摸何乐的头发："真的，等你出院，我就把你接回家。"
"乐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自己的书包要整理好。"沈知佩一边开始整理何乐的书包，一边说道。
沈叔贞迟疑了片刻，转头对着一旁的司机道："让王社工坐我们的车去医院。"
"以后我保护你，你再也不用怕有人会伤害你了。"沈知佩把糖果递到何乐的唇边。
沈叔贞摇摇头："回头再联系下一家吧，这家可能有点麻烦。"
"乐乐？"王倩跑到了何乐身边。
沈知佩托着何乐走进了书房，打开了何乐的书包，里面塞得乱七八糟。
"我知道了，妈。"沈知佩笑着拍了拍何乐的肩膀："走吧，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功课，看你有没有好好在学校学习。"
王倩颤抖的手解开了何乐身上的毯子，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何乐却趴在一旁，拉开了沈知佩的书包："哥哥，你的书都好整齐啊。"
沈知佩笑着把他的下巴抬上去："好了好了，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何乐噘了噘嘴："哥哥，总不能浪费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