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没事，我一直在呢…"
……
"你知道我喜欢你，还带那么多人回家。"
何乐远远看到越星疏走了过来，跳起来招手："星哥！"
何乐拉着越星疏的胳膊道："星哥，我有件事得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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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若灭了，他也该走了。
越星疏摇摇头："不了，下次再去。"
越星疏转过头看着楚屿一字一句道："我害死的越星灿，不配被原谅。"
"我只是离不开你。"
何乐脸颊红扑扑的，哈了哈气道："哎呀，我拿的那杯酒绝对有问题！"
越星疏点点头。
"楚哥，你恨我害死哥哥，可是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在努力偿还自己犯下的错误。"越星疏缓缓靠着背靠上，车窗的寒风吹得他眼眶发酸，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说："十年了，我为了当年那个无心之失，努力偿还十年了。"
"除了从我身边离开，其他的话随便你说。"楚屿看着前面的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楚屿靠着车门抽烟，见到越星疏走过来，把烟掐了，朝他迎了上来，冲他笑了笑了。
"楚屿…我欠你的…我还清了…"越星疏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他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世界一点一点变成了红色。
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楚屿愣了一下，看着何乐怔怔点点头。
越星疏回过头道："楚哥…"
"疏疏…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我都答应你，你起来啊！"
越星疏噗嗤笑："酒量不行还怪酒？"
何乐"嘿嘿"一笑，越过越星疏往他身后看了看："是楚屿送你来的吗？"
何乐点点头，笑着跺着小碎步往里面跑去："拜拜，过几天约你。"
越星疏叹口气："我可以问他。"
楚屿道："我送你过去。"
楚屿咬着牙没说话，听越星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从15岁开始，整整十年了。"
楚屿叹口气，看着越星疏的脸，眼眸深处阴晴不定，他握紧方向盘的手透出隐隐青色的骨节。
"是。"
何乐穿了一个毛茸茸的睡衣，带着帽子，上面两只巨大的狗耳朵几乎拖到了他的腰上。裹着围巾露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朝着他笑。
越星疏揉了揉何乐毛绒绒的帽子："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越星疏接了过来，把自己手中的手机还了回去："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越星疏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车。
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了，他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越星疏张扬，蓬勃的生命之火活着，火星一点一点滴到了地上，不断地流走。
越星疏冲着何乐招了招手。
"今早你朋友打电话来，被我骂了。"何乐皱着张小脸，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在越星疏面前："骂…两回…"
越星疏原本沉默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他猛地往楚屿这边跑过来："楚哥小心！"
"星哥，我出来找个了电话跟你说一声，我们拿错手机了。"何乐在电话那头道。
"能尽快吗？我东西还在那个海边民宿放着呢，手机又在你手里，我现在连碗饭都吃不上。"何乐道。
楚屿神色微怔，转瞬间又笑了，他走了过去坐到越星疏对面："我们聊聊。"
像是冬日里的阳光全部落进了他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都暖烘烘的。
"你手机在他手里。"
越星疏看着何乐疑惑道："什么事？"
越星疏轻声呵笑了一声，用手搓了搓被风吹得干巴得脸颊道："楚屿，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吗？"
路上结冰了，车都走得很慢，越星疏看着楚屿道："你要说什么？要不现在说吧。"
越星疏偏着头没有看到楚屿的表情，只当楚屿因为自己把越星灿的死归结到"无心之失"四个轻飘飘的字上生气了。
越星疏扯着嘴角，嘲弄地笑了笑："所以，都是骗我的？"
楚屿抱着越星疏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车跟前走去。
"应该是爱吧，每次看你搂着一个一个的情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越星疏唇边扯出一抹苦笑："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没有心，还是为了恶心我。"
何乐睁大眼睛："真的？被骂了，还说我有趣？"
楚屿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的疏疏为什么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疏疏！起来，我以后全部听你的，你说什么都行…你起来啊！"
越星疏点点头，又慌忙解释道："他这会儿有事要打个电话，所以没过来。"
越星疏表情怔了怔，他转头看了看，何乐不远处四处张望。
"酒醒了？"越星疏看着何乐打趣道："还逞强吗？"
越星疏得不到回应，心里默默叹口气，解了安全带，打开了车门，刚要下车，听到楚屿在身后说道："一笔勾销后，重新开始…"
越星疏勾了嘴角，笑意却更加淡薄："这是你说的。"
楚屿叹口气："算了，还是先送手机。"
越星疏"嗯"了一声道："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就来。"
越星疏刚点头，手机又响了，他指了指道："何乐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楚屿…我其实…给过你机会。"越星疏声音越来越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楚哥，我有些冷，你再抱抱我吧…"
越星疏不再坚持，无奈道："好。"
何乐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指了指头小声问道："你那个朋友，这里没问题吧？"
然后他听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嗵！"一声巨响，越星疏被撞出去几米远，掉到了地上。
越星疏忽然想到沈知佩说的话，噗嗤笑出来："没关系，他说你很有趣。"
越星疏看着何乐跑进了小区，转身往回走去。
楚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摔到地上。
楚屿想了想道："疏疏，其实我不是怕鬼，也没有怕黑。"
"嗯，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越星疏道。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越星疏被热风吹到脸颊发红，他开了一点窗户，外面的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他打了个激灵，瞬间觉得自己清醒好多。
楚屿皱了皱眉："我想好好跟你谈一谈。"
楚屿瞳孔瞬间收缩，他皱紧了眉转头沉声问道："无心之失？"
"也许更早，那时候哥哥还在，我就天天盼着你能来。"越星疏唇边始终带着笑意，目光却疏离："我有时候在想，我对你到底是依赖还是爱？我其实也分不清。"
"你以后能不能多对我笑笑？"
他淡淡笑了笑："不重要了，这十年，我也把自己赔的干干净净。"
楚屿坚持："你不知道他家在哪。"
"楚屿，有些话，我也想跟你说。"越星疏把窗户关小了一点说。
越星疏走到楚屿身边道："我先给何乐送手机，回来再说吧。"
一口腥甜的血腥味在楚屿口中漫开，他生生咽了下去，他还不能倒下，他还要送疏疏去医院。
"就算你骗我，我也信。"
越星疏摇头："别，我自己去就好了。"
何乐看着越星疏身后靠着车站着抽烟的楚屿尴尬笑了笑道："到我家坐会儿？"
越星疏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自己都被震惊到了，原来已经十年了。
楚屿的抱歉没有说出口，满口的苦涩让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的资格再说出"我喜欢"三个字。
楚屿的世界突然安静了，耳边只剩了刺耳的嗡鸣声，时间被割裂了，他转过头，看到越星疏静静躺在地上。
"疏疏，没有债要还！我错了，疏疏，我错了，哥带你去医院…没事的…只要你没事…给我一次机会，疏疏，好不好，我都听你的。"楚屿瞬间恸哭，没有了呼吸，窒息一般的痛把整个人被劈开了一般。
"楚哥，即便是我的错，我也收到了该受的惩罚，我们之前的债，一笔勾销了吧。"越星疏转过头看向了楚屿。
何乐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把越星疏的手机掏了出来："你的。"
楚屿手上忽然流下一道温热的血，蜿蜒到污浊的雪水上。
他连滚带爬扑到越星疏身边，把他抱进怀里："疏疏，起来…哥哥带你回家…疏疏！"
楚屿点头："嗯。"
何乐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了车门："楚哥，你抱着星哥，我开车。"
"喂。"
"还有呢？"
越星疏转过脸不再讲话，看车窗外马路边上被压出来污秽的雪水，轮胎碾碎冰凌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那天海边翻滚的海浪，一波一波撞击到深灰色的岩石上，他心里有一丝的烦闷。
楚屿将车缓缓停到了路边，他沉默了良久抬头看着越星疏说了句："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