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南鱼没有搭理他,目光一直在仔细地搜索着什么。
原来兰心炼制的兽药他也并不知道过程和来源。
岁南鱼不解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
兰心被禁足了,这些干尸是怎么来的?
“属下在!”
她不是他养的金丝雀,难道连去什么地方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吗?!
在接触肌肤的一瞬间,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菱然啊,爹爹年岁已高,哪儿有爹代女儿受过的道理呀,你对自己姐姐做那事确实不对,给阿鱼道个歉,受个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灼热的呼吸和她撞了个满怀。
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砸门的声音。
岁南鱼盯着兰心看得出神,忽地听见角落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岁南鱼看着阴隋满脸愁绪的神色。
岁南鱼将所有能堵上门的家具都堵上了,眼见着门要被砸开了,外面的人砸了一会儿干脆换了招数。
岁南鱼这才恍然,这些百姓被制成干尸果然有她的事!
她跟着阴隋赶回了摄政王府。
阴隋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有些不耐烦了。
岁南鱼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殊不知冰冷的手指正缓缓靠近她的脖子。
方才在屋里还求着自己给他侄子在宫里谋个差事,现在为了讨好摄政王,恨不得让自己给岁南鱼舔鞋!
“属下发现了几具干尸。”
他们潇洒离开,身后传来戒尺啪啪的声音,以及岁菱然凄惨的痛嚎。
蓦地!
噗呲——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干尸案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估摸着就是通过她饲养通灵性的信鸽将蛊惑心智的药粉药方送出去,里应外合。
“和王爷战略储备的兽药一模一样。”
“你在这里待着,我把锁打开,待会儿我冲过去把他们拦住,你看准机会从后面跑。”
岁南鱼不悦地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阴隋的手指却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在进屋的一瞬间,将门锁上,死死地将她禁锢在木门和他的胸膛之间。
在京都杀人,她还是不敢的。
梁瑾牵着她往禁足兰心的厢房去了,看守兰心的侍卫都出去应援,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然而这一幕小鸟依人的画面,却深深刺痛了北师棠。
岁南鱼微微蹙眉,“我可没招惹你,不许欺负我!”
锁断了。
岁南鱼蹙起眉头,冷声问道:“那些干尸是不是你干的?”
“所以,兰心炼制的兽药,是用干尸供养的?”
“梁瑾,看好兰心,她还不能死。”
可是……
被烧得火红的铁钳和皮肉贴合焦灼的声音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这些药块怎么了?”
直到白鸽咽气,她将鸽子腿上的信条一股脑塞进嘴里,整张嘴变得血腥又狼狈。
一时半会儿,那些百姓和护卫应该找不到这里,能撑到摄政王赶来。
这个地方的指示已经不言而喻了,正是摄政王府。
这么快!
“本王真想咬你一口。”
岁员外自知求岁南鱼是没用的,将希望放到岁菱然身上。
“不!不用……”
“咳!”岁南鱼呛了一下。
说罢,他就将已经烧起来的家具一个一个推开,锁已经被烧得滚烫,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锁用力一掰。
她早晚有一天会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的!
岁南鱼顿时紧张起来,侍卫继续说道:“在乱葬岗的破棺中,只是……这些人腹部被缝合过,我们掏出了几个药块,这些药块……”
梁瑾三下五除二抄起木棍将锁敲开,然后带着岁南鱼躲在里面,再用锁从里面锁上。
第二天王国舅趁阴隋不在府中,带人将摄政王府包围了。
岁南鱼!
岁南鱼察觉到不对劲。
“等……等一下!”岁南鱼连忙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我还怀有身孕呢。”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泪眼朦胧的眸子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杀意。
也不知道兰心哪儿来的信念,忍着被掐死的风险,生生将纸条咽了下去。
闻言,岁南鱼的瞳孔骤缩。
咔嚓一声——
岁南鱼借口到南街置办首饰,本想带个侍卫婢女一行就成,阴隋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来。
“王爷!出事了!”
做完这一切,她又疯癫地大笑起来。
“本王的阿鱼脾气变得不太好啊,说话辣得很。”
“怎么了?”阴隋问。
当见到火光的那一刻,岁南鱼才发觉不好。
他们正想着怎么让兰心供出幕后黑手,冲进王府的百姓就已经将外面围住了。
“梁瑾?”
“呵!”这个阴鸷邪魅的男人轻轻一笑,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旖旎的味道。
“盯着太子妃受五十板子,力道不够没有流血,就再加五十板子!”
“岁姑娘,你跟我来。”
这些失踪的百姓是受妖孽蛊惑,自残自杀沦为药盅。
“兰心呢?”
寂寥的房间里,兰心看着他们发出鬼号般的笑声,她指着岁南鱼笑得癫狂,就算是说不出来话,笑声里已经满是嘲讽。
闻言,岁菱然只想翻白眼儿。
没准在爆发之前能发现什么。
摄政王府饲养的信鸽众多,很难发现这一只异常的。
他低头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让本王尝尝,阿鱼偷吃的辣椒味道怎么样?”
北师棠意欲阻止,被阴隋一个瞪眼憋了回去。
方才被岁南鱼打那几戒尺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再打五十板子,那是要她一条命啊!
她猛地撞进一双清澈的眸子里。
想到这个可能,岁南鱼顿时后背生寒。
梁瑾将她拽进怀中,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岁南鱼本以为自己要被这群百姓撕碎,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
“……”
阴隋将岁南鱼带回了摄政王府,脚下的动作没有停,蓦然开口:“为什么不和本王说一声就自己擅自出府了?”
闻言,阴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岁南鱼和梁瑾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冲过去推开化妆台,将一只钻进来的白鸽抓起来就对着脖子一顿啃咬。
话音刚落,岁菱然惨白着一张脸跌坐在地,浑身无力。
侍卫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妖孽,就在京都西北处阳气最重的宅子里。
他将自己的袍边撕下来,用清水弄湿轻轻掩住她的口鼻。
五日后。
“本王会小心的。”
兰心像是着了魔一般,只顾着疯癫地笑,全然听不见岁南鱼说什么。
眼见铁钳快落在她身上,梁瑾徒手抓住了。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安好心!
岁南鱼撑起身子,一把将兰心推开,毫不犹豫地将铁钳拿过来烫在她的手臂上!
“王爷!我们的人又找到了几具干尸!”
与此同时。
终究,曾经对他连拉拉手都格外谨慎的女孩,现在居然能坦然自若地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缓口气,兰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烧得火红的铁钳朝岁南鱼扔了过来。
很好!
兰心顿时笑意凝固,脸色大变。
阴隋逐渐深皱眉头,说话的声音都冷冽了许多。
“唔……!”
阴隋眸中潋滟的澎湃岂会这么容易退却。
他晦暗的目光从她的唇上缓缓移到脖子。
“她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
他嘴角的笑意更冶丽了,眸中掠过万千光芒,蕴含着深沉的欲望。
阴隋径直将岁南鱼抱了起来,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黄昏渐暗。
岁南鱼也不敢忤逆他,只能乖乖窝在阴隋的怀里。
岁南鱼微微皱着眉头,他很不喜欢阴隋这样的质问。
……
“来人!”
钦天监的太卜受皇后和王国舅的要求,在皇宫做法驱散恶灵,装腔作势地寻找源头。
她死死咬着唇,忍着一下又一下地拍打。
“喜欢什么款式本王让人送去府上便成,没必要走这一遭。”
难怪从兰心第一次来摄政王府提供了一批药,后面就一拖再拖。
梁瑾被烫得脖子上青筋虬结,满脸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岁南鱼的鬓角上。
难不成,会炼制蛊药的还有别人?!
梁瑾见状死死钳住她的喉咙,逼她将纸条吐出来。
香玉入怀,他哪里有心思看他们推三阻四的。
阴隋见她神情凝重,刚想问什么,蓦然被赶来的段殇打断了。
老龟壳卜出一卦。
无事的时候一口一个“太子妃”,有事的时候就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
阴隋堵住了她的唇。
一声令下,屋顶上落下一道黑色的人影。
火势顿时蔓延开,浓烟一股脑地往屋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