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脸都是细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给本宫闭嘴!”
闻言,阴隋起身赶了出去。
“母后以为这样可以助你扳倒摄政王,母后没有想到会……棠儿,阴隋在一天母后就寝食难安啊!每每寿宴那就是母后的噩梦,整整十年了,每晚都会被他扔在母后面前的人头惊醒,母后是真的没办法……”
翌日。
“阿鱼,没那么多可是,本王不许你去。”
他的脸色难看得很,像是在铁板上冰冻住了一般,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二……”
很新的痕迹。
“来人,把兰心带到这儿来。”
阴隋皱了皱眉,“你是怎么和他认识通信的?”
只是以她现在的状态,怕是不会说出实情的。
兰心突然发癫地狞笑起来,又突然看着棺材做出一副恐惧害怕的神色。
阴隋幽幽地盯着她,“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本王让人把你扔进棺材里和你的亲人见见面再说。”
少顷。
“你把那些药粉的下落告诉了谁?又是谁利用这些药粉残害如此之多的百姓?一一写出来,敢动其它心眼儿,你就等着你亲人的亡魂找你索命!”
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了。
一道银色翩翩人影风风火火地进来,遣退佛堂的婢女和太监。
岁菱然收敛眸中的尖锐,温声安抚:“母后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太子殿下将凶手抓到了,一来排除了我们的嫌疑,二来太子殿下在京都百姓心中得到了威望,就算这次没有铲除掉摄政王和岁南鱼,太子殿下也分得部分势力,一举两得。”
“棠儿……”皇后终于没忍住,眼泪唰唰落了下来。
看来在此之前,有人去过一趟。
皇后在佛堂敲着木鱼,然而力不从心,木鱼掉了不知道多少次。
“本王没有耐心,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不交代凶手,那你就躺进棺材里。”
兰心抽出神来,忙不迭抓起地上的笔,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上了几个大字——“王国舅”。
皇宫里传来消息,京都惨绝人寰的干尸案最终被太子殿下破译,凶手已经捉拿归案,正是王国舅。
“不需要,既然他们要王国舅顶罪,那就遂了他们的意好了,只要这盆脏水没泼到我们头上就行。”
兰心被他的话吓得浑身颤抖。
然而他们现在手里唯一有的人证只有兰心,和兰心一直通信的署名却是王国舅。
北师棠没有急着扶起她,看着皇后的眼神淡漠得很。
她所谓的家人却想着怎么将她卖给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员外,就为了给她那两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哥哥攒娶媳妇的钱。
皇后哭得绝望,岁菱然突然插嘴:“殿下,母后肯定也有她的苦衷。”
“阿鱼,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被烧伤的兰心只能勉强被人搀扶着来到院子里,当她看到摆放着的四口棺材时,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从王国舅虚张声势到摄政王府闹事,再到他落狱,这中间的一切仿佛对外都能说得通,杀人的理由无非就是怨恨摄政王杀了他儿,鬼迷心窍残害百姓意欲栽赃。
王国舅虽然不是北师棠的直系舅舅,但是怎么说也是皇后保荐到了京都的。
岁菱然候在一旁,帮她捡起木鱼。
皇宫中……
侍卫没敢细说,棺材上全是土,像是刚挖出来的……
简直妙哉。
她的阿鱼很聪明,这点和他想的一样。
“我上赫国京都整整三千五百八十名百姓,短短两三日,全部沦为干尸!我的好母后,这是你想要的吗?”
闻言,阴隋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几分。
“不行!”
她亲眼看着他们晚上失了心智,自残自杀。
“你听我说,没准我能去发现什么的。”
她所有的利益都是在这点权势,完全忘了这是踩在数千名百姓尸体上堆砌来的。
难怪北师棠突然将王国舅押入大牢,这一套动作就是为了赶在阴隋之前下手。
“唔……!”她疯了似的摇着脑袋。
“太子殿下驾到!”
宫中传来了消息,太子殿下临危受命协助摄政王彻查京都干尸案。
段殇顺势摸索了一番,在地板暗格里找到了少许的药粉,估摸着是被人拿走时剩下的。
皇后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间不对劲!
“什么时候?”
这一刻,她将药粉偷偷下进爹娘哥哥的饭菜里的画面突然映入脑海。
阴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身上的伤势本就严重,一激动又扯动了伤口,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王国舅全府上下被抄,官兵到摄政王府缉拿兰心时,她已经一头撞死在棺材上了。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岁南鱼同样蹙着眉头,两人四目相对,他们心里应该想的一样。
这样就没人追究个中的细节,王国舅只能把这个罪名吃得死死的。
“母后。”岁菱然大胆地打断了她的话,“太子殿下力保我们,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要是皇上知道了,我们都得被废。”
只要王国舅认罪,残害百姓的罪名就可以被他一人揽下。
“父皇下旨,王国舅全府上下满门抄斩,儿臣已经将罪臣府中的人全部押入死牢了。”
段殇让人将棺材放在了院中,朝阴隋拱手:“王爷,这几口棺材里分别是兰心姑娘的爹娘以及两个哥哥,他们的尸体果然成了干尸,腹部的蛊药早就被取走了。”
“这件事你应该比本宫清楚,凶手是……”
“母后,这个代价可够大?”
北师棠居然直接将王国舅关了起来。
“母后不必忧心,太子殿下已经将凶手捉拿归案,一切都过去了。”
“王爷,段大哥回来了,还拖了四口棺材回来。”
阴隋执拗得很,她又争不过。
皇后无力地坐在蒲团上。
阴隋示意侍卫将纸笔放在她面前。
“可是……”
“一……”
阴隋没太明白他这个操作。
一大清早,就听到了太子殿下将王国舅押入大牢的消息。
所有的脉络已经清楚了,现在只需要兰心自己交代她暗中勾结的人,一切就水落石出。
阴隋悠悠摩挲着虎口,东宫的人将消息送过来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多惊喜。
从开始到闭环,那个凶手都做得很严谨。
阴隋正琢磨着,外面传来急报。
谁让她是捡来的!
兰心在纸上写上:他主动写信找的我。
北师棠疲惫地闭着眼,吐了口浊气。
“儿臣曾经就问过母后,摄政王为何如此怨恨您,可是您就是不说,既然不愿意说,那这秘密您就自己守着吧。”
兰心的老家早就没什么人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家那间老屋却还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不用了,心不静,再好的木鱼也拿不稳。”
北师棠赫然睁开双眼,死死地瞪着她。
她好恨!好恨!
他与王国舅的怨是在皇后的宴会上杀他儿子结下的。
岁南鱼丧气地垂下眼帘,她心里其实有另一个猜测,必须得去东宫一趟才能试探一二。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北师棠。”
那已经是兰心被禁足之后了。
北师棠的动作能这么快,看来已经是准备好了让王国舅吃罪的证据。
当天下午。
阴隋点了点头,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东宫的人在王国舅的府上搜出数封他与摄政王府中的兰心联手作案的信件。
阴隋皱了皱眉,岁南鱼解释道:“他是太子,做这样的事对他没有任何益处,如果是为了铲除你,这代价未免太大,但是他一定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而且他还在维护对方,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让王国舅顶罪。”
皇后一惊,猛地跌坐在地。
可是她不后悔。
皇后蓦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岁菱然。
皇后紧张地看着他,“棠儿,你舅舅他……”
她又写上:在我被禁足之前。
昨夜他已经收到了段殇的飞鸽传书。
“呵!”阴隋突然冷笑,“原来如此啊……”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母后,臣妾去给您换个称手的木鱼吧。”
岁南鱼突然提议道:“阿隋,我想去一趟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