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
阴隋痛嚎出声。
以往孟府的伙食可没见她做这么多花样儿。
孟夫人狐疑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是夜。
话音还没有落尽,她的眼神彻底变得空洞失了焦距,愣愣又冷冷地将目光落在阴隋腰间的廉上剑上。
饭桌上,仿佛各怀心事,没人说话。
“阿鱼,你的眼睛怎么了?”
闻言,孟夫人狠狠皱起眉头。
好在她不会功夫,哪怕是失了心智,也做不出让他无法操控的行为。
……
“娘亲……表姐没有欺负我,是……是摄政王,摄政王根本就不待见我,方才还凶我,让我滚,我何曾被人这样待过啊!”
“筷子上……有那个药粉,这个有用的……”
说着说着,她扑进孟夫人怀里,哭了起来。
“娘亲,这事能行吗?”
阴隋还是放心不下,跟着岁南鱼离开了。
阴隋急匆匆进来,一眼就发现了她身上的异常。
“娘亲,摄政王根本就不喜欢我,我连靠近他的机会都不给我,向来都是别的男人对我献殷勤,我投怀送抱反而惹了他的厌!”
屋内。
“孟府饭菜丰盛的日子不多见,你们可要多吃一些啊。”
“夫人。”厨娘行了一个礼,“厨房脏,别弄脏了您的鞋。”
孟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餐桌上。
她一边和阴隋说话,一边偷偷将筷子塞进长袖里,然后起身捂着肚子离开。
“啊——”
“乖女儿,是不是岁南鱼欺负你了?!告诉为娘,为娘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餐桌上少了一半的人。
这个菜没问题。
难不成方才后门卖药的人给了她一瓶假药?!
这个药不是有愉情的效果吗?怎么会肚子疼呢?
“怎么了?”阴隋紧张地看着她,“我去叫郎中!”
她热情地给梁瑾和茵茵介绍着:“这些都是江南最有名的菜,你们是表姐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希望这些饭菜能合你们的胃口。”
孟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掩住唇。
“是,这些都是二小姐亲手下厨做的。”
是她的!
是那个怪异的药粉!
梁瑾心思这么缜密的人,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岁南鱼是假装的。
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婉儿呢?”她没好气地朝身旁的丫鬟问道。
孟夫人的余光死死地盯着岁南鱼的动作,直到她将东西咽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岁南鱼趁着自己还有几分清醒,将筷子塞给他。
阴隋猛然反应过来,将佩剑取下,扔到屋外。
“婉儿,为娘这里有一计,可以冒险一试。”
“好女儿,既然岁南鱼和你爹没想帮你,那为娘豁出这张脸也要助你达成所愿。”
岁南鱼回到房间后,将筷子拿出来,放在鼻尖细细闻了一番。
“婉儿,娘亲来了。”
这上面的东西带着酸涩的味道。
“当然能行,待岁南鱼和那个梁瑾生米煮成熟饭,咱们再带摄政王去捉奸,还怕他们二人不会生出嫌隙?”
孟一薇招呼着下人将丰盛的饭菜摆放整齐。
“回夫人,大小姐今晨去了摄政王妃那儿,回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这会儿估计在闺房休息。”
筷子好像被人做过了手脚。
孟夫人在一旁冷笑,破天荒地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讥讽她,反而帮衬着码放盘碟。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婉儿接触摄政王,你居然还拦住!果真就是外甥女比女儿亲呗!”
她缓缓推开门,见孟婉儿偷偷抹着泪,顿时心疼不已。
她自顾自地一通数落,自然也不敢当着孟员外的面说这些。
他索性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岁南鱼紧紧攀在他的身上,浑身都是杀气。
梁瑾吃痛地轻呼出声。
“好她个岁南鱼!敢给我女儿脸色看!真以为当上了摄政王妃老娘就治不了她了!别忘了她老娘还在孟府借住呢!”
孟婉儿疑惑地眨了眨眼,附耳过去。
她来到厨房,发现孟一薇不在。
阴隋扔出去的廉上剑犹如千斤顶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身上,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她紧紧皱着眉头,突然觉得心口烦躁灼热得慌,一股火气直直地往大脑里窜。
“这些都是孟一薇给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准备的晚饭?”
筷子上的东西……
如果是前几日,见摄政王对岁南鱼那般真挚,怕是确实找不到可以入手的破绽。
她的目光扫视一番,长袖里的手握着一瓶药粉,只要让岁南鱼吃下去,今晚就有好戏看了。
岁南鱼咀嚼的动作一顿,瞳孔微微一缩。
说罢,她加快步伐朝着孟婉儿的房间去了。
但是今天来了一个梁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梁瑾对岁南鱼有情,连摄政王都提防着他。
孟婉儿点了点头,“婉儿都听娘亲的安排,只要能让我进摄政王府,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外面同时传来砰地一声——
孟夫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女人撒起泼来居然抓头发咬脖子!
这个孟一薇,对岁南鱼殷勤巴结得很啊。
若是从中做点文章,也不难将孟婉儿送进摄政王的怀抱里。
在紧张什么?
只是……
她一抬头,便从铜镜中看到了一双逐渐猩红的眸子。
孟夫人被孟员外呵斥了一通后,脸都气绿了。
“哎哟!”她佯装肚子疼轻呼了一声,“你们先吃着,我歇会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没事儿!”岁南鱼按住他,“歇一会儿就好了。”
一路上嘟嘟囔囔埋怨着:“到底婉儿是你女儿还是岁南鱼是你女儿啊!老不死的!还养着你那个四十岁的妹妹,为婉儿准备的嫁妆十年前也是全盘拿出来给岁南鱼了!”
不抬头不知道。
她好像很紧张。
孟夫人勾唇冷笑,轻嗤一声。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整个脑袋烫得难受,双眼开始模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阴隋吃力地一边掰她揪着他头发的手,一边还要分心自己脖子上传来的疼痛。
岁南鱼瞄了孟夫人一眼,又瞥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孟婉儿身上。
她脚下一个不稳,险些颠倒,扶在了梳妆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