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阴隋在这里,岁员外也不敢斥责她。
“阿鱼曾经失踪了半年,你说会不会在这半年里,她误入了什么邪气的地方,看到了本该没有发生的事?”
“本宫了解阿鱼,曾经的她就不是会胡言乱语的人,更何况现在的她聪慧不少,更不像随口一说。”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不管阴隋怎么逗她,她都没有反应。
岁南鱼微微叹口气。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岁南鱼和以前不像同一个人。
他吐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和梁瑾说一下,“今天阿鱼和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阴隋见岁南鱼思虑得认真,到了忘我的境界。
她自己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怎么帮她呢?
他心中淫想着,有些飘飘欲仙了。
“阿鱼,还想着柳璃的事呢,本王倒觉得岁葛还不错,入赘了可以当条狗使唤。”
话音刚落,梁瑾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闻言,阴隋的舌尖顶了顶上颚,手指摩挲下巴思考得认真。
柳璃不是岁南鱼,她有一个疼爱她的父母,哪怕这桩婚姻不如意,她也有柳宰相夫妇撑腰。
他猛地清醒过来,捂着被打得通红的手背狂吹。
那岁葛的作用是什么呢?
如果岁葛这一步棋也在这项计划里。
岁南鱼低头皱眉。
摸着像豆腐一样,比棉花还软乎。
现在的她心思缜密,仿佛万千事都了然于胸,甚至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尤为慎重。
东宫中。
像是本来就知道什么似的。
“我没办法了……是我自己没本事,不愿意远嫁和亲,又没有胆量反抗,只能认命了……”
这个小名明明是从小到大亲密的人唤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恶心又粘着。
他冷静地将茶杯捡了起来,淡淡道:“太子殿下难不成还信鬼神之说?”
还不能按照原来的思路去揣测这些事。
方才就只顾着打趣嘲讽柳宰相了,确实疏忽了这一层。
心一横,道:“我答应嫁给他。”
“柳璃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断送她的后半辈子。”
北师棠奇怪地看着他。
“本官的女儿嫁谁,与摄政王妃何干?!”
啪——
柳璃缩了缩脖子。
里面仿佛有一汪漩涡,藏住了不少秘密。
说罢,她语重心长地对柳璃说道:“你要想清楚了,婚姻是你自己的,你自己说了算。”
不管是谁,都会选择第二个。
岁南鱼阴恻恻地盯着他,“还没成婚就如此放肆轻薄柳璃,果然是个混货!”
“璃璃。”柳宰相沉着声音唤了柳璃一声。
阴隋幽幽起身,整理衣袍的褶皱,缓缓走到岁南鱼身边。
“你说你操这心做什么。人家爹娘都不心疼,有个入赘的他们求之不得。”
柳璃嫌恶地避开了他过于炙热的目光。
难以捕捉到瞳孔里那若隐若现的晦暗情绪。
此话一出,岁葛乐不可支,笑得癫狂,猛地冲上前握着柳璃的手。
“太子殿下不必放心上,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嘛,生气的时候都是语无伦次的。”
“这不是本宫信口胡说的,还记得五年前,宫中有一个太监死而复生,他在宫中嚷嚷着什么‘重生了’,当时大家都拿他当疯子,一把火把他烧死了。”
柳璃生得又美,还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丫头,新婚之后洞房了,让她见识到自己的本事还不服服贴贴的。
岁葛色咪咪地摸着她的手,心底只流口水。
岁南鱼百思不得其解。
柳璃缓缓从岁南鱼身后走了出来,瞄了一眼岁葛谄媚恶心的笑脸。
岁南鱼这气势颇有些不阻止不罢休的样子。
他蓦地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坚定。
“爹爹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亲邶国,从此你我父女永隔,二是嫁给岁葛,你依旧做宰相府的千金。”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另一个人。
“阿鱼觉得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柳宰相见柳璃躲在岁南鱼身后,有些不满,“璃璃,出来!”
岁南鱼白了他一眼,“事不关己你就会幸灾乐祸,你难道就不好奇北师棠和柳宰相这般费尽心机,曲线算计的目的吗?”
岁员外怕她坏了岁葛的美事,忙不迭插嘴道:“宰相大人所言有理,这是宰相府的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摄政王妃一个外人插手作甚?!”
阴隋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难不成让她和宰相府恩断义绝吗……
梁瑾轻笑一声,“太子殿下想什么呢?”
她依旧躲在岁南鱼身后不说话。
说罢,阴隋就拽着岁南鱼走了。
说到底,她们都是身不由己。
梁瑾听他说完这件事后一脸淡然,只是微微垂下的眼帘掩藏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一世该发生的都在发生,只是其中的细节和上一世有些出入。
岁南鱼敢与岁府断绝关系,也不过是身后有阴隋罢了。
“璃璃放心,以后夫君会好好疼你照顾你的。”
“宰相大人。”岁南鱼挡住了他投向柳璃过于凌厉的目光。
果然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是细皮嫩肉啊,可比他以前在村里亲热过的姑娘白多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又琢磨不透她这些话从何而来。
如果按照她所知道的事情发展,北师棠最近的谋划应该是让皇上提前退位。
柳宰相负着手,余光恨恨地瞥了她一眼。
他这话就是断了柳璃所有的路。
岁南鱼愁眉苦脸着,没搭他的话。
梁瑾微微掀起眼帘,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只要她自己选了,岁南鱼再多嘴就有些没有眼力见儿了。
“柳璃是你的女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疼爱她才是,她才刚及笄,你就给她选了这么个窝囊没用的夫君,婚姻不是儿戏,你这是毁了她的幸福。”
他虽然这样说,北师棠不这么认为。
“她说我说过伤害侮辱她的话,还放纵岁菱然欺负她,对她用刑,可是我并不记得有这些事啊,但是阿鱼特别生气,说话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说谎。”
柳璃红着鼻头含着泪。
“好了,人家自愿的,咱就别掺和人家的家务事了,该回去了。”
“岁葛就是个没本事又怂的小喽啰,北师棠用柳璃来收买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北师棠把玩着茶杯久久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