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爹爹！”
岁南鱼看出来了他神色中的惊喜与期待，在他发问之前，率先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们。”
孟夫人仔细回想，应道:“我没仔细看，他带着斗篷，听声音大概是个中年男子。”
梁瑾眸中的光亮几乎是一瞬间又熄灭了。
“药贩长什么样子？”
“阿隋在大燕也说过，摄政王府的图腾是十年前才刺上的，是在梁府被灭门之后的好几年，那个黑衣人是护送我和阿隋来江南的侍卫，恰好寒玉扳指发出白光时，他和我一起穿越过去的，所以你才会看到本该几年后才存在的图腾。”
“药粉你是从何而来的？”
“这是我在后门一个药贩那里买来的，说是有男女愉情之用。”
“这孟府的家产本就是阿鱼的，孟老去世时我就答应了他要照顾好孟茵和她的孩子，你看看你们的所作所为！等我去见孟老时怎么有脸给他交代！”
孟夫人摇了摇头。
阴隋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她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梁瑾，还记得我之前答应你的吗？我说过，我找到寒玉扳指后会穿越到梁府灭门那天，救你的家人。”
“图腾是那个黑衣人身上的，山贼残杀你的家人，逼迫黑衣人现身，他们纠缠厮打的时候，你恰好撞见，看到了那个图腾。”
孟夫人慌忙躲开，不敢再看一眼。
岁南鱼不知道告诉他真相后他会是什么表情，但是一定会比现在疯狂百倍。
梁瑾不解地盯着她，见阴隋第一次这么大方地让他们二人独处，他更疑惑了。
“别说是给阿鱼一半孟府的家产做嫁妆，就算是全给她，你们也没资格说半个‘不’字！”
他的这番话说完，岁南鱼很是诧异。
岁南鱼紧紧攥着拳头，抿着唇。
舅舅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猝然！
孟茵连忙出来阻止:“长兄，莫要冲动。”
“来人！”孟员外大喝一声，“拿笔墨纸砚来！”
“是府中一个小厮告诉我的，我一开始也很奇怪，这小厮怎么知道我要那种东西。”
“舅舅。”岁南鱼释怀一笑，“阿鱼不希望您晚年孤苦无依，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吧，更何况，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孟夫人解答。”
梁瑾悠悠站起来，蓦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有药的？”
饶是岁南鱼，也被梁瑾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闻言，梁瑾的眸色一亮。
她知道梁瑾会问这个，也最怕他会问这个。
岁南鱼伸出自己包着纱布的两只手。
须臾，梁瑾微微一笑:“阿鱼，谢谢你。”
梁瑾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头颅，大大方方地亮在他们面前。
孟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点头，“你问什么我都老实交代！”
岁南鱼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岁南鱼怕他不信，又说道:“还记得你小时候，突然出现在梁府柴房的蒙面人吗？”
他苦涩一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那……”
岁南鱼走到梁瑾面前，面色犹豫。
“阿鱼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孟婉儿也慌了。
“老爷！”孟夫人脸都白了，忙不迭抱着他的腿连连认错，“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他的手指头狠狠戳着孟夫人的脑门，吼道:“婉儿不懂事也就罢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梁瑾狠狠拧着眉头，显然还是有些不信。
“是他吗？”
“你还有别的印象吗？”
岁南鱼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半点也不敢含糊，生怕他不信。
“我看见了，是山贼冲进去追杀一个黑衣人，因为没有找到黑衣人，便对梁府痛下杀手，发泄仇恨。”
“那我小时候看到的图腾怎么解释？那只有摄政王府的人才有！”
“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说，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吧。”
孟员外痛心疾首，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他的眸底一片血红，额角筋脉虬结，隐忍了十多年的仇恨，让他在每一次提及梁府灭门时都几近崩溃。
“若我当初在饥荒之年不是被孟老带回孟府，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过上富庶的生活？怕是你娘亲都不会嫁给我这个穷光蛋！”
梁瑾看出来了，从他一来，岁南鱼每次看他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孟婉儿和孟一薇的表情也很是意外，显然她们也是才知道。
他抬起眸子，面色凝重，“看见谁是杀人凶手了吗？”
梁瑾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紧紧捏住她的肩膀，迫切地问道:“是谁？！是谁杀了他们！”
“你应该比我清楚，寒玉扳指启动的秘诀，我手上的伤口就是滴血启动时留下的。”
岁南鱼还是说谎了。
“你错了何止这一次！”
她只希望自己的这些谎话能让他释怀。
两人来到闲庭。
梁瑾朝阴隋和岁南鱼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去京都，用寒玉扳指测出那个人，再耽误下去，寒帮的人怕是要渗透进上赫国了。”
“梁瑾，斯人已逝，那帮山贼也被和我一同穿越过去的侍卫斩杀，仇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放下仇恨，好好和茵茵活着。”
“是山贼。”
她真的不忍心就这么摧毁让他坚持活下去的信仰。
“那个人是你？”梁瑾很是诧异。
中年男子……
“对，是我，你当时对我可凶了。”岁南鱼失笑，掩盖自己的心虚。
“看见了。”
梁瑾垂下眸子，显然已经有八分相信她的话了。
“啊——”
岁南鱼和阴隋对视了一眼，这信息还是有些模糊。
她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也许，善意的谎言是她能给的最好的交代。
岁南鱼趁热打铁，想要释解他心底的仇恨。
有些真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一众人惊叫一声。
孟员外也没给她忏悔的机会，抄起纸笔就要写休书。
当初他的所作所为，也是走火入魔失了控，并非他的本意。
这一纸休书下来，那她这个孟府嫡女的身份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