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敌人在明,就怕敌人在暗。
只是,温欢怎么就这么言之凿凿地肯定自己怀了阴隋的孩子?
他像是怕岁南鱼不信,伸出手指头发誓:“我保证没有半句假话。”
心里淤堵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岁南鱼将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整个上赫国,这样的人物掐指可数。
她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安,却又琢磨不准自己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
岁南鱼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漂亮的发簪,还附带了一封信。
阴隋站在黑夜下,段殇前来禀报:“王爷,梁瑾确实是在府中修养,一日三餐修身养性,样样不落。”
岁南鱼见阴隋神情凝重,不由得担心:“阿隋,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王妃。”婢女进来给她递了一个首饰盒,“这是宰相府千金送来的礼物。”
这纸张像是陈年的,王室贵族的用纸都是及其考究,陈年旧纸断然是不会拿出来邀客的。
岁南鱼掀开帷幔,一把剑猝然放在她脖子上。
——邀摄政王妃赴约宰相府花宴。
“你……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传来婢女的惨叫,一声惨叫后戛然而止,倒在了血泊里。
“昨日你是不是和本王说过梁瑾告假休养?”
“确定是他本人吗?”
他虽然有这个资本自信,但是岁南鱼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这里地处偏僻,她叫肯定是没有用的,阴隋和陈星都去了军营,她没有时间等他们来救她。
“你现在进宫查一下,他人是不是真的在修养!”
岁南鱼不解地蹙着眉头。
三个蒙面人将她从轿撵上拽了下来,地上躺了两具尸体,是随行的婢女和一个轿夫,皆死于非命。
他发出怪异的笑,凑近岁南鱼,满眼淫色。
岁南鱼被三人推搡到树下,掌心被尖锐的石子磨破。
她把玩着柳璃送来的发簪,摸着摸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微微蹙眉。
阴隋沉下了心,放柔了声音,“梁瑾这个人给我的感觉诡异得很,看似没什么动作,也没什么手腕,却总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没错,属下反复确认了很多次,是他。”
经阴隋这么说,岁南鱼觉得也有道理。
“自从北漠战争得胜归来,我一心一意就扑在你身上了,再也没有见过她,再一次见她也是皇后寿宴那天她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
“属下在!”
“别动!”
“是!”
这一夜,两人都是辗转反侧。
“老子现在更想知道摄政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阴隋却不以为然,“在上赫国,本王不怕任何舆论,过去二十年也没少受那些口诛笔伐,用个女人就想遏制本王,不可能。”
“停轿!回府!”
柳璃新婚,她确实应该是看望一下,顺便散散心。
岁南鱼紧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还是在两个月前布下这一局……
蒙面人阴笑了两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能说摄政王妃得罪了人,怨不得我们了。”
可是,如果温欢是他安排的,他是怎么让温欢断定自己怀了阴隋的孩子?
“尤其是这次告假很不合常理,本王阉他的时候伤他那么重都能身残志坚,仅仅是被席匪欢重伤了就让他退居幕后,不是他的作风。”
翌日。
岁南鱼点了点头,起程上了轿撵。
“梁瑾呢?上次你从山林里带我回来,他去哪儿了?”
阴隋继续解释道:“当时她对段殇形影不离,甚至在他受伤的时候主动来上药,我以为她喜欢段殇呢,所以才没有赶她走。”
而且,柳璃以前给她递的请柬都有淡淡的香味,这次居然没有。
她尽量保持镇定,“那人给你们多少,我加倍给你们。”
岁南鱼醒来时一身疲惫,昨晚并没有睡好。
“对,这是属下从皇宫里打听到的,现在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换了一个人。”
这发簪居然掉色……
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又不确定。
如果真像北师棠说的那样,温欢不是他怂恿的,那会是谁给她的勇气?
“大哥,摄政王府富可敌国,肯定比那个金主给得多,不如咱们……啊!”
“阿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阴谋,看似是温欢来无理取闹,但是以她的演技还达不成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就怕是有人利用她制造舆论,或者是有更大的目的。”
“老大说的是,那我们杀了她吧!”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是我以为温欢喜欢的是段殇,是冲着他去的。”
那个男人微微眯眸,阴恻恻地上下打量岁南鱼,发出色眯眯的笑声。
“对了,王爷呢?”
这三人看来是乔装轿夫将她带到了这片丛林。
她的眉头越蹙越深,以宰相府殷实的家底,打造的簪子不该这么劣质才对。
其中一人狠狠敲了他的脑袋,“蠢货!你也知道是摄政王府啊,要是放了这个娘们儿回去,你觉得摄政王会放过我们?”
“王爷去军营处理要务了。”
“那两个月前呢?”
“是!”
蒙面人咂了咂嘴,“这个条件确实诱人,只是……”
她想到一个人。
阴隋既然这样说,岁南鱼便是信的。
“柳璃送来的?”
如果梁瑾真的在两个月前就下了第一步棋,那才是最为可怕的事。
“收拾一下吧,我去一趟宰相府。”
“三位大哥,我不知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十倍的金银珠宝,也绝对不会让摄政王动你们的。”
“应该是……”阴隋口中的话一顿,脸色不对劲,“段殇!”
“金主是让咱们杀了她,不如在杀了她之前咱们兄弟三个先快活快活?”
阴隋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着,他要是有什么动作,立马汇报。”
倏然!
蓦地!
三个蒙面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索性先和他们胶着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梁瑾这人很神秘,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又看不清他说的话有哪句真,哪句假。
“啊——”
岁南鱼猛地抬起头,发现了不对劲!
几人安静了几秒,随后不约而同地发出恶心的笑声。
说罢,他猛然拔出剑就要刺向岁南鱼,被老大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