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脸上的热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莫名染上了几分晦暗的情绪。
被岁南鱼躲开了。
梁瑾没有吻到岁南鱼,多少有些不高兴。
岁南鱼紧紧捏着手,手中都是汗渍。
“我就是来休息的呀。”他的嘴角含笑。
岁南鱼也找不到旁的话题,索性撇开视线。
梁瑾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排斥,心里那一点点喜悦被冲散了。
岁南鱼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么晚怎么还没有休息?”
梁瑾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咽了咽喉咙。
小玉看了一眼岁南鱼的脸色,经她同意后,打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朝梁瑾行了个礼。
他抬眸凝视着她好奇的眼睛,“许是第一次见面吧。”
梁瑾遣退小玉后,将门带上了。
他的坦诚中看不出半分虚假和算计。
“阿鱼。”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得很,“我说过,我不光要你,我还要你爱我。”
岁南鱼有些坐不住了,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其实他想说,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更早。
她怕自己骗了他会让他变本加厉。
夜色渐浓。
“在奴隶市场你见到我就喜欢上了我?”
梁瑾说话的语气中掺杂了委屈之意,甚至还能读出失落和自卑。
“梁瑾!”她真的要生气了。
梁瑾盯着她看得认真,眸中愈加澎湃,仿佛听不到她说的话一般,低头就想凑近她的唇。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梁瑾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提问。
“阿鱼,是我。”
眼睁睁看着里面两道人影越靠越近,他心里就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一般,焦躁得很。
“来我这里不好吧……”
殊不知,屋外。
梁瑾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默认,又像是否认。
梁瑾微微一笑,只道:“我也不知道,许是……”
岁南鱼只觉得这个人周身的气场有些危险,想要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要是阴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脾气。
她的身子如此单薄,让她出去也无法谋得生计。
他没忍住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里面的人的动作。
岁南鱼只是担心,自己早晚是要离开大燕的,国师府的彩桦和岁菱然都不是善茬,怕她小小年纪受了委屈和虐待。
“还是给我一点时间,我才来大燕没几天,你总得让我过渡一下吧。”
也罢,日子还长,待以后再给她做打算吧。
梁瑾这么晚来做什么?
屋外响起敲门声。
“梁瑾,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今日先算了吧,你要是想睡我这儿我可以让出来,我和小玉一起睡。”
岁南鱼嗫住了。
“梁瑾,你先松开我。”
然而这个男人却逼近她,直勾勾地盯着她慌乱的眸子。
梁瑾将她拉进怀里,禁锢在门与自己胸膛之间,清洌的白花香毫无预兆地冲进她的鼻腔。
岁南鱼窘迫地垂下眼帘,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我没有嫌弃你,哪怕你现在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没办法和你同睡一张榻。”
“哪怕我不能做男人可以做的事,但是我也想了解你的每一寸肌肤,所以不要拒绝我,今晚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
“你说吧,我知无不言。”
不知为何,这话从他嘴里轻飘飘地说出来,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虽然梁瑾对她做不了什么,但他终究是个男人,两人同睡一张榻怎么能行。
他在说什么疯话!
“梁瑾,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那你要我等多久?”
“阿鱼。”他的手指缓缓抚摸上她的侧脸,贪婪地享受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
听惯阴隋毫无顾忌、不羞不臊又直白的荤话,但是也接受不了梁瑾这般隐晦的需求。
梁瑾漫不经心地朝她走来,银色的长袍在烛光下泛着华贵的光芒,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了。
良久,他才问道:“你是嫌弃我吗?”
“谁啊?”
岁南鱼有些不解了。
岁南鱼倏然一僵。
岁南鱼感觉两只耳朵都快喷出火来了!
“咳咳!”
岁南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
“参见国师。”
“奴婢没有旁的想法!奴婢就想留在国师府,留在岁姑娘身边!只要给奴婢一口饭吃,奴婢什么活儿都能干!”
“好,我给你时间。”
“梁……梁瑾……”
“我虽然与你不能行夫妻之事,但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阿鱼,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想要利用你是真的,但是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他停住了动作,眸中的欲色消散了大半。
他微微勾唇轻笑了一声,旋即吐出温柔低醇的嗓音。
手刚触碰到门扉,蓦地被按住了。
“下去吧。”
“既然要我爱你,那便不要逼迫我,而是让我心甘情愿。”岁南鱼也不甘示弱。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略显尴尬。
岁南鱼看着他认真又略带疯狂的眼神,心下慌乱。
她都怀疑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又或许他的感情隐忍得太缜密,都没让自己发觉他有些偏执的倾向。
“阿鱼。”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甚至还透露出来些许欲望。
她下意识要推开他,他却逼得更近了。
“梁瑾,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但是不要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好不好?”
见梁瑾退步了,岁南鱼暗自松了一口气。
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吧。
北师棠一直在院子里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儿,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也听了个清楚。
闻言,岁南鱼蹙起眉头。
“阿鱼,你是我的对食,与我一起休憩,本就理所当然。”
说罢,她抬腿就往门口的方向去。
岁南鱼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不想连抱你亲你都不被允许,阿鱼,我已经把我对你的感情藏了这么多年了,阴隋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你,连北师棠都可以在大庭广众下毫不避讳地提及你们的过去,我不想我连这点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按理来说,他被她害得成了阉人,他应该痛恨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