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躲，也没理。
她却没让他真的闭嘴。
他们谁都没说话。
周墨一愣：“问你什么？”
他慢慢地，像画下一笔最细致的线条那样，低下头。
很近，很近——直到鼻尖触到鼻尖，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她语气平淡。
她踮起脚，回应他，手臂从他腰侧绕过，拉得更紧。
“你是不是，从没谈过恋爱？”
米悦转头看他。
只是贴着她的气息，闭了闭眼。
那一下，像整个夜晚都静下来，为这句无声的回答让路。
像开锁的钥匙，像点火的火柴。
他终于说出来。
她也没有躲。
他们就这样，在操场边慢慢走着。
也更深。
但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空气像是被抽真空了。
她睁开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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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胸前，轻轻拍了一下。
只是呼吸都乱了——乱得像一场刚刚点燃的火，却被彼此藏着的风吹得更旺。
米悦抬手轻轻在他额头点了一下：“再说这句，就没有下一次了。”
他怔住。
“那我现在……能吻你吗？”
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听见。
周墨忽然停住。
这一句——
她只是轻轻靠上来。
米悦没笑，只是侧头看他一眼：“你刚才走了三次Z字形路线，我差点以为你是迷路的蜜蜂。”
“我是怕我自己……怕我靠近得太快，会吓到你。”
南大夜晚的风，总是吹得特别轻。
但他们的影子，重得再也分不开了。
灯光斜斜打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牵着，又像差一点就牵住了。
两人就那样站着，不远不近。
然后下意识：“你这么……就是感觉有很多人追你……”
他一步一步走近。
她轻轻摇头，没说话。
因为——
空气像是忽然安静了一拍。
唇齿之间的碰触不再仓促，而是带着确认后的汹涌——像心里那句“我喜欢你”终于找到出口，不用再藏在画里，不用再藏在梦里。
周墨走在她右边，肩膀偶尔晃到她的头发，又赶紧往左偏。
他愣了一下，耳根炸红。
周墨喉结动了动。
直到风从操场另一边吹来，把他们的发丝吹乱，他们才慢慢分开。
他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一下。
“什么？”
“那你现在，不用怕了。”
这一次，不再克制。
她回应他，像把所有不敢表露的心意，全都交给这个夜晚。
“是现实。”
很轻。
她点头，又问：“那你不打算问我吗？”
“我在想，‘我好像真的……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但她没退。
让他呼吸都慢了半拍。
只是轻轻抬手，把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然后说：
“但都没追上。”
——
是现实，是他们的现实。
她仰头看他，语气轻轻的：“你还怕吗？”
周墨呼吸重了一瞬。
“我怕的不是你。”
然后抬起眼，直视她。
“现在不是画。”她说。
那一步不重，却像踩进了他心脏的边缘。
他轻声问：
他喉结滚了一下，低低喘着气，声音像是被情绪捂住。
他说：“那我闭嘴了。”
“我也没谈过。”
就这样，第二次，还是他先吻了她。
就像电流从空气里穿过，悄无声息地，点燃了她每一根神经末梢。
那就是答案。
他的额头轻轻碰着她的，没敢立刻吻下去。
他咬着唇，低头说：“我确实……没谈过。”
夜，铺得安静。
可他没有退。
声音有点哑。
“却一直不敢碰你。”
他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发出来。
周墨猛然一顿。
他们的嘴唇刚刚碰触，又分开。
周墨额头贴着她，声音哑哑的，像刚从梦里醒来：“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靠近。
只是轻轻把头靠进他的肩窝。
直到两人之间，只剩最后半步的距离。
他低头，看着影子里自己握紧的拳头。
像在向世界请求一个许可。
晚风轻拂，像谁小心翼翼地把他们包围起来。
他吻她，像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全都化成动作。
她没动。
然后低下头，贴近她。
但谁的心跳，也都没能藏住。
反而悄悄抬起下巴——那一点点动作，把他最后的犹豫，也悄悄拆掉了。
短得像错觉。
他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把她整个带入怀里。
米悦沉默。
像是在试探，也像是在害怕打扰她的心跳。
周墨脸瞬间红透了。
像谁把月光揉碎了，一点一点洒在树荫缝隙间，刚好铺进他们脚下那一小块干净的路砖上。
然后，她笑了，不再说什么。
她闭着眼，睫毛微颤，手指收紧，拽住他衣角，像在捉住一场梦。
她看似没在意，实际上——每一下她都感觉到了。
“你知道刚才那一下，我脑子里想了什么吗？”
她没说话。
——
小小的一个动作，却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你是不是……”她忽然开口。
然后说：“以后……不要停太早。”
操场的灯光没有灭。
而现在，是主场。
他先是小心地吻了她。
她贴着他，脑海里却在回闪：从最初在展厅侧目，到天台清晨的饭团，到每一幅画背后的情绪——原来这些，全是预告。
“我……可以重新来一次。”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笑，却像月色打在水面，温柔得让人想沉下去。
眼神很静，但里面藏着光。
这一吻，比上一次久。
灯光从他们背后拉长，影子终于叠在一起。
再转回来时，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外的慢跑道。
然后结结巴巴地：“我、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风吹过她耳侧，吹乱她几缕碎发。
两人走在图书馆后门的林荫小道上。
没牵手，也没说话。
“我画了你那么久……”
她靠过来，额头贴着他，轻声问：
米悦脸颊泛红，眼神还带着一点迷茫。
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却忽然往前一步。
“我有没有谈过。”
她没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