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冬季,天气严寒,水池里面的冰依然还没有化开,杨洋目光盯着水池的冰面,思絮却突然穿越了五百多年,回到了后世的冬季。每年的冬季,他都喜欢到旱冰场上去滑旱冰,旱冰场上人一般都很多,还有许多靓丽的女孩,自己当年就是在旱冰场上完成了第一次初吻,说来好笑,自己当时滑得正高兴,没想到,竟然被身后一个不会滑旱冰的女孩推倒了,那个女孩子就爬在自己身上,那鲜红的小嘴,还恰巧吻在了自己的嘴上。当时,那女孩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还连声的说对不起,自己竟居然傻到不上前主动攀话,由着那个女孩走了。后来,自己每回忆起那一幕,只觉得那个女孩子长得特别的美,那接吻的时刻特别温馨,特别的美好,要是当初自己胆大些就好了,说不准能娶她做妻子呢!也不会倒霉的穿越到这五百多年前的大明了,杨洋站在水池边浮想联翩,不觉呆了。
“你连梁山伯与祝英台都不知道是谁啊!”杨洋看了余香柔一眼,轻声说道:“好!为夫就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讲与你听罢。嗯!这个故事还很长呢,咱们就坐在那边亭子里慢慢说罢。”于是与余香柔走到前面一座古亭之中,坐在木椅上,细细的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故事讲与她听。
余香柔呆了一呆,小碎步跑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走了一会,余香柔轻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什么红颜知己?”
杨洋等人坐着车到了永昌寺,还离着有一里来地,前面路两侧已然停满了马车,只留下了一条可供一辆车通行的窄路,许多善男信女们人潮如涌,把街道挤得满满的,无奈只得下了马车,相携步行一起向山门行去。
仁和公主,哈哈!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公主呢,今天正好见一见,杨洋迈步刚要进,就听余香柔在身后急叫道:“夫君,你且等一等,我有话说。”
作诗添兴,一向是杨洋和余香柔同房时,行事前的密语,不为人知。余香柔听到杨洋欲作诗添兴,不由得彻耳根子通红,神情忸昵道:“这大白天的作什么诗,添得什么兴?”
杨洋笑道:“别瞎说,我的红颜知己便是你。”
自己在寺庙中好歹也呆了近一年,对寺庙生活很熟悉,对上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王承恩笑道:“正是。”
老和尚听了下联,不觉站了起来,抚掌赞道:“对得好,对得妙,公子真是大才,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一位小姐大声道:“大家别着急,在那边亭中备有纸砚,就由余姐姐的夫婿写下来给我们一同观赏观赏罢。”说着,大家一起簇拥着杨洋来到旁边古亭之中。
杨洋随与王承恩等人一道走了进去。进了园门一看,好大的一座园子,园内苍松翠柏,假山古亭,还有小桥流水,十分幽雅,竟有一种南方园林的意思。杨洋与余香柔的几个表兄妹徜徉其间,顿时倍感舒心。在园内的小径上,余香柔碰上了七八个熟悉的闺中姐妹,站在路旁叽叽喳喳兴奋的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她们一帮女人们,便走到一座古亭里面叙话去了。把杨洋和王承恩抛在一边。杨洋和王承恩看见了,相视苦笑了一声,只得站在一旁等着。等了一会,前面竟冉冉走来了一位美丽的小姐,王承恩看见了,顿时眼睛睁得老大,盯住了再不放开,接着便像被那小姐摄去了魂魄一般,不知不觉尾在后面,走上去攀话去了。
王承恩躬身道:“请禅师赐教。”
王承恩用拳头捶着桌面,哭道:“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悔啊!同桌三年竟不知道他是个……”说到这里,突然把话止住再不往下说。
老和尚目露讶异之色看了杨洋几眼,说道:“莫不是前些日子,余小姐彩楼选夫,抛绣球打中的才子,便是此人?”说着看向余小姐。余小姐在旁红了脸没有说话。
余香柔不信道:“胡说,我看你似乎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呢,你倒底是在想谁?”
老和尚打量了一眼他们,说道:“原来是王公子和余小姐,今年又来了赛诗了么?”
杨洋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哭够了,方才与王承恩一起向园门走去。在这所园子里,还有一个半圆拱门,进了那扇门,便是赛诗会的主赛场了。
老和尚道:“还是老规矩,我出一副上联,列位要是能对得上来,便可进去。”
到了寺院门口一看,好大一座山门,宏严壮美,令人叹为观止。杨洋举头看了一会,赞赏一番后,与王承恩等人一起进了寺门。寺内游人如织,男女老少皆有,尤以青年才俊和小姐们居多,大家一起在寺院内参观礼佛,更多的人则是把目光盯在了不远处的异性身上,还有些胆大的公子,已然大着胆子与一些小姐们攀话了。
一位长相颇美的小姐,越众而出,笑道:“余姐姐,既是你的夫君为你想到了一首好词,你便叫他做与我们听岂不是好?”
话音刚落,杨洋便在一旁笑道:“下联我来对罢,我的下联是:闹中求静,禅房入定猿添香。”
杨洋讲毕,古亭之中鸦雀无声,只传来了几个女子轻声的抽泣声,忽然竟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哭声。杨洋望去,只见王承恩坐在旁边一张椅中,将身体伏在一张石桌面上,捶胸顿足哭个不休。显然勾起了他心中的什么伤心事。
王承恩向那老僧恭恭敬敬的说道:“老禅师!你好!”
第二日清早,杨洋梳洗打扮已毕,在余香柔的一再要求之下,又穿上了一身华丽的儒服,方才与打扮的珠光宝气的余香柔一同出门来。门外王承恩已经赶了一辆装饰十分漂亮的马车来,停在院门口。杨洋扶余香柔先上了车,然后自己也爬上了车,与王承恩和他的几个弟妹一同前往永昌寺。
杨洋执笔在手,呵了呵笔头,醮上了墨,略做沉思,便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词。“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账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这首词乃是清朝诗人纳兰性德所做,杨洋在大学时代曾买过他的诗集,放置枕畔,纳兰性德诗集中,许多优美的诗词,他都能背诵。这首词,他信手写来,其实本意却是对自己后世父母的怀念和家乡的思念。写毕,杨洋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自己父母亲忙碌的身影和他们对自己的深切关怀,不觉潸然泪下,轻轻的搁下笔,迈步走出亭去,仰望苍天,忽然发出一声悲鸣,久久不歇,而他内心深处却哭着呐喊道:“爸!妈!你们在家乡还好吧!儿子不孝,不能侍奉你们,在你们膝前尽孝了。”吼毕,默然无语,眼角带着泪花,看向余香柔道:“夫人,我们该走了。”
永昌寺座落在北京城西,前些年,明成化帝崇佛敬道,一心想求长生不死,受了左通政李孜省与和尚继晓的蛊惑,大修庵观寺院,永昌寺便是由继晓奏请成化帝修建的。建成后,为扩大知名度,继晓每年正月初四,都要在这里召开一次赛诗大会,并且为得到名次的读书人和小姐们提供丰厚的奖金,得不到名次的,也会得到一个造型精美的小纪念品,一些落魄的读书人甚至还会受到继晓的资助,因此在京城的读书人和小姐们中间逐渐有了名气,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因为每年去的青年才俊较多,一些风流公子和怀春小姐们还因此相识,传出了许多的风流佳话,也因此在京城的王孙公子和小姐们中间越加出名。这几年,每到正月初四,已然成了京城青年才俊和小姐们的盛会,大家均跃跃欲试,有的是为了比试才艺,有的则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还有的则是希望借此扬名,为自己谋得一份好前程,其繁盛程度,甚至还召来了一些王公大臣们参加,当然继晓也不会放过这一难得机会,每年这一天,他都要亲自开坛讲经说法,笼络各方信众,借此扩大自己的知名度。
杨洋笑道:“夫人,值此佳节美景,为夫触景而发,忽然想到一首绝妙好诗,打算献于你,为你添兴。”
另一位小姐拍手道:“对!对!余姐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想必夫君也定然不差,就由余姐姐的夫君做诗一首,给我们开开眼好了。”
杨洋笑道:“老禅师过誉了,在下可不是什么才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又问道:“我们可否能进园中去了?”
后园便是这次诗会赛场,大门口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和尚笑眯眯地坐在一张桌后,在他身后还有四个五大三粗的和尚把着门,老和尚写出一副上联来,外面的公子小姐们对上来了,便可进园去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是谁呀!”余香柔诧异地问道。
坏了!坏了!这首词让余香柔想歪了,误以为自己以前曾有过十分钟爱的女人了。若在她心中留下阴影,以后夫妻间吵起架来,少不得被她拿出来编排自己,想到此,杨洋忙说道:“没有的,为夫突然想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来了,所以才有此念。”
杨洋回过头来看去,只见余香柔和几个闺中女友正在他的身后,那几位小姐还睁着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
老和尚想了想说道:“我的上联是忙里偷闲,西天听经鱼出水。”
老和尚双掌合什躬身道:“公子,请!”说着,伸出手臂,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哦!原来如此。”杨洋点了点头与王承恩走到门前。
杨洋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三个女子自身后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女子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仁和公主今日赛诗会也来了,听说她是想借此机会为她选一位好夫婿呢!”说话间,迈走进园门去了。
杨洋拿眼睛贪婪地看了一会寺中最美丽的风景线,那些漂亮的小姐们丫环们,收回了视线,虽然这些位小姐也有不少长相美丽的,但要和自己三个如花似玉的美貌老婆比起来,总觉得还差些火候,看她们,还不如回家好好欣赏自己的老婆呢。再说盯着美丽小姐们看,让一旁的余香柔发现可就不妙了,还是本份点好。大家一道来到大雄宝殿,参拜了佛祖,敬过了菩萨,便一同向后园面来。
王承恩笑道:“当然,不然一个贩夫走卒也混进里面去,不是大煞风景。不过也不要怕,只需一人对上,即可带着全家进去了。”
“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余香柔来到了他的身畔,柔声问道。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杨洋故事讲得声情并茂,听得余香柔不觉眼泪流了出来。不知不觉之中,她的几个表兄妹也竟然也围拢在了他俩身旁,认真地听着。
王承恩笑道:“这是我的表姐夫,名叫杨洋。”
没义气,还他妈的表亲的呢,见个美女,就把老子丢在一边了,以后还可做信赖的朋友吗?杨洋腹诽几句,只得一个人站在一个水池边静静的等着,等余香柔和她的姐妹们叙完了话,再向前行。
其它的小姐们也一起兴奋的起哄,要杨洋做词给她们看。余香柔看了杨洋一眼,脸带笑意,说道:“夫君,既然姐妹们都想看你做诗,你便做与她们看好了。”
今日因为是诗会,永昌寺僧在园中都备有笔墨纸砚,供才子小姐们有灵感时及时写下来。杨洋在亭中椅中坐下,便有小姐们伸出纤纤玉手,替他铺下白纸,递过笔墨来。
咦!这女人哭有情可原,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个什么劲。杨洋看见了,又好气,又好笑,走过来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道:“表弟,你哭个什么?快别哭了啊,让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这进园去,还要对对子么?”杨洋指着门口的老和尚惊讶的问道?
杨洋忙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诗,是词,是我刚刚想到的一首绝妙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