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立止。
“对!”细雨把它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地毯上。
她若发起疯来,小纸真不是对手。
她托着腮,听小纸和小绿商量,如何报复宋大小姐。
小绿会隐身,别人看不到它。
可再稀,头顶上还是有几根头发的。
指望天,指望地,不如指望自己拼天下!
小纸嘀咕,“什么俩,只有我吧?”
它是灵!
宋芳年被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可她耳朵没出问题。
小绿被小纸的连珠炮,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细雨催促:“去呀,愣着干嘛?”
它豪气顿生,过去拉着小绿的胳膊,拖着它往宋芳年头顶方向走去。
“你才是鬼东西,你才是!”
她以后会是皇宫里的娘娘,谁敢放肆!
至于小绿……呵呵。
浓密的和正常人一样,稀疏得露出了头皮。
快来人!!!
细雨上脚就踹,”叫叫叫,叫你个头!显摆你叫得难听是不是!“
“好!小纸出的好主意!”
还不如她从一楼跑出去,跑到外面,喊护院家丁来抓拿歹人。
细雨见它可怜,打圆场:“那小纸你说怎么办?”
宋芳年被踹得在地上打滚,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
香草吓了一身冷汗,轻手轻脚,又回到一楼。
没找到绳子,她索性把床上的纱帐扯了下来。
她是要当娘娘的!她是娘娘命!
“小绿,走走走,等着我给你报仇!”
可能多活一会儿,谁又想早早送死?
小姐屋里进了歹人。
头顶一凉,宋芳年再次尖叫。
大胆!
今天呢?今天为何不派人来?
有脚步声下楼,香草屏住呼吸。
“该……该死的小贼!本小姐绝……绝不放过你!本小姐要灭……灭你全家!”
她爬都爬不起来。
用纱帐把宋芳年裹得严严实实,连嘴巴也给堵上了。
来人!快来人!快来人救她!
楼下的丫头呢,都是死人吗?
细雨没理它,走过去拎起兰蕊,便往外走。
“哈哈,找到你们了!”
楼上大小姐没了动静,两个小丫环吓得哭起来。
“啊——啊——啊——”宋芳年无声尖叫。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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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芳年趴在地板上,连中两脚,已让她没了反抗之力。
骗子,哪有秃了半个脑袋?
刺耳的尖叫,险些把她耳朵给震聋了。
香草咬咬牙,拉着俩个小丫环,躲到了花厅桌子底下。
看到细雨走近,宋芳年忍不住瑟缩一下。
房门分明没有上拴,也没有锁上,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的头发!她的头发!该死的小贼,又拽掉她一缕头发!
****
小绿嘴里,宋芳年掉头发,秃头,秃了半边脑袋!
她又猛地醒过神,“哦,小纸你是不是担心,宋芳年反抗,你不是对手?”
细雨斜眼看它,“你在命令谁?”
桌布垂下,桌子底下漆黑一片。
小纸站在地毯上,仰着脑袋问:“细雨,你干嘛去?”
噤声符入体,尖叫戛然而止。
宋芳年拼命扭动,从喉间发出嘶哑的气音。
还有,她娘呢?
无力地趴在地上,却不影响宋芳年嘴里咒骂——
细雨下到一楼,把手里拎着的兰蕊,扔进了圈椅中。
呵呵,平时总喊着让她做个好人的小纸,今天不当好人了?
小纸一噎,马上反应过来。
“我没有!可是……她骂我呀,她骂我就是骂师父!细雨,她骂师父!”
细雨头也没回,“别管闲事,赶紧干你的活去。”
细雨松开手,手心里一大把脱落的头发。
她又喊来另外两个小丫环,三人使尽全身力气,也没把房门打开。
她弯下腰,撩起桌布,咧嘴一笑。
宋芳年性子里有股疯劲。
细雨一扬手,揪住她脑袋上包裹的纱巾,一把拽了下来。
她拼命想往拔步床后躲,被细雨拽着另半边没掉的头发,拖了回来。
细雨哼了一声,走了过去。
“噫~好恶心!”细雨嫌弃地甩甩手。
娘,快来救她!
细雨为小纸的主意,拍掌叫好。
小纸很高兴,“细雨你也觉得我的主意不错,对不对?”
这次撞在了屋里的拔步床围廊上,宋芳年重重跌落在地。
小纸觉得,头顶上一根头发也没有,那才叫秃!
小绿也被放了下来。
小草木精,自己骗自己!
嘴里的咒骂也住了口。
头皮传来的刺痛感接连不断,宋芳年的眼角,涌出泪来。
“好了,拔头发的任务差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去吧!”
“行了,”细雨拍拍手站起来,踢踢地上的纱帐蛹,“人裹成了蛹,动弹不得,连嘴巴也被塞住了,不用担心她会张嘴咬你俩……”
她是娘娘命,她是娘娘命!!!
尖叫声顿止。
小纸正数落小绿:“笨死了笨死了,白白浪费你的草木之力,你报复的是什么呀?根本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来人!!!
被当成鬼东西的小纸,气得在细雨肩头蹦哒。
她又想从窗户爬出去。
若是小姐出事,她们也出事,是她们跟着小姐一起死。
“本小姐还要……还要把你……千刀万剐,剐下来的肉,喂……喂狗吃!”
香草和两名小丫环,藏在一楼花厅大圆桌底下,瑟瑟发抖。
宋芳年的头发,从脑袋中央,一分两半,界线分明。
小纸看着晃动的门帘子,一转头,看到了呆站一旁的小绿。
小纸:???
如今也不知屋里什么情形,她这会儿进去,无非是多填一条人命。
小绿:……
帘子一掀,细雨走了出去。
她要疯了!
听到小姐喊来人,她正要往屋里冲,却又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她要杀了他!
怎么选,都是死局。
宋芳年扭头,余光看到一抹黄。
三个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细微声响。
掌心里的头发,飘落下去,落在了宋芳年头上、脸上还有身上。
也是,小纸除了会动会说话,会和她顶嘴,什么法术都不会。
平时一天派人来问四五回,问得她心烦气躁。
宋芳年的滔天恨意,对细雨来说,不痛不痒。
香草想到对策,跑到一楼直奔门边。
香草心中苦涩。
话音刚落,细雨已经飞起一脚,把正尖叫的宋芳年,又踹飞出去。
蓦地,头皮一痛。
不要!不要拔她的头发!
半边浓密,半边稀疏。
小纸拉着小绿,从宋芳年脸颊旁边走过。
细雨在屋里翻找起来。
若是小姐出事,她们没事,等待她们的将是老爷和夫人的怒火,生不如死。
混蛋!!!
可窗户明明大敞,却仿佛有一层无形屏障,她们怎么都过不去。
小纸一挥拳头:“把她拔秃!”
楼上传来动静时,香草大着胆子,轻手轻脚上到二楼。
“细雨,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