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公平的细雨，已经又端详起了手中的木雕人像。
反正到了最后，她破解了两个阵法，找到一间十分隐秘，使用了空间延展术的暗室——记住这个不就得了！
细雨嗤之以鼻，正要说不会，却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变。
“知道了，你烦死了！”
小纸的发问，十分犀利。
“不对！”小纸惊呆了，“它，它明明是瘦长脸！”
小纸爬起来，热心指点，“你要盯着它多看一会儿，我看了足足十几息。”
阵法她已经领教过了。
不过一眨眼，细雨就收起了脸上的讪然，重新切换成了理所当然。
细雨一点也不公平，一点也不！
细雨摸摸鼻子，难得露出几分讪然——小纸说的这事，她差点都忘了。
她这次，对上的是一个邪道。
既是道士，会道家本领，也不足为奇。
脸上无肉，眉里藏奸……确实和那神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细雨将木雕人像转了过来，再一眨眼，手中木雕又变成了圆脸。
十几息很快过去。
她蹙起眉，“小纸，你怎么看的？”
小纸和细雨心有灵犀，想到了一起。
大白就不会说一些，她不爱听的话。
那家伙，运气一向不错。
到要走了，细雨才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瞥到了一截树枝，才让她起了疑。
小纸就是没大白讨喜。
“瘦长脸，瘦长脸！”
“胡说，圆脸！”
比方说，挂在木雕人像腰间的那个小葫芦，就有点意思……
“圆脸！”
义愤填膺的小纸：“真的！”
“你的眼睛不会骗你，那方才在外头，角落里的那株梅树，一开始你怎么没看见？”
呸，被老邪道的两个阵法差点糊弄过去这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干嘛要记呀？
听到小纸说不告状了，细雨马上翻脸。
小纸又在胡说。
阵法之外呢？
老邪道会不会画符？
哼，与其说细雨破解了邪道的阵法是凭实力，不如说是凭运气！
要盯那么久？
知道自己错了，能果断认错，细雨还是好孩子。
“细雨，那你一定要记住教训哦。”
角落里看不见的梅花，防护阵、隐匿阵，障眼阵……那老邪道虽是邪道，可阵法水平不算低。
它什么话都不会说！
讪然不过刹那，自信才是永恒。
“它就是瘦长脸，瘦长脸！细雨，你，你这么固执，难道……难道你的眼睛，就不会骗你吗？”
小纸：……
“那，那，你能记住这次教训吗？”
在木雕的胸腹上有着浅浅的刻痕，线条流畅，弯弯曲曲，倒像是木雕身上有个阵法。
“小纸，你真的看到这木雕的脸，跟那神像一模一样？”
小纸马上示范。
细雨眯起眼，再次端详手中木雕。
它是好纸灵！
“细雨，师父一直教导你，做人要谦逊，要谦逊！……你，你，你把师父的教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细雨看着正躺的小纸，还有颠倒放置的木雕人像，脑中忽地闪过什么。
“可我确实看着是圆脸。”
刚才细细打量时，她才发现木雕身上，细节很多。
“瘦长脸！”
可惜，被她摔在地上又连踩几脚，阵法明显有了缺损。
当然，比起她，那还是略逊一筹。
小纸说服不了细雨，气得直跺脚。
“好吧，我不告诉师父。”
“告诉师父！”
她拿到木雕，第一时间便看清了木雕人像的那张脸。
小纸虽不讨喜，可它刚才那句话，确实点醒了她。
细雨回过神，打断了小纸的絮絮叨叨。
她怎么没看出来，那张脸和神像一模一样？
大白只会嘎，它当然不会说细雨不爱听的话了。
细雨挑挑眉。
“细雨，我真的没有看错！这个木雕人像的脸，和前头那个神像真的一模一样！”
听到细雨认错，小纸高兴了。
它利落地躺倒在地，示意细雨把木雕人像重新摆在地上，“我就这样看，和木雕人像脸对脸，不过是错着位的……”
“哎，小纸，你还没回答我，你还要告诉师父吗？”细雨瞟了小纸灵一眼，漫不经心来了一句，“爱告状，可不是好纸灵哦！”
细雨眯起眼，耳边小纸还在义愤填膺。
“能啊，”细雨答得很随意，“我若记不住，不是还有小纸你吗？你提醒我！”
“你，你……你要是不信，那就把木雕捡起来，自己看嘛。”
好话，坏话都不会！
邪道邪道，虽有个邪字，也还是道士。
她抓起地上的木雕人像，掉转个头。
得亏小纸不知道细雨心中所想，否则，它一定跳脚。
就听到好孩子在问，“我都知错了，你还告诉师父吗？”
小纸殷殷叮嘱。
自己看就自己看！
好吧，反正细雨知道自己错了，也答应要记住教训，那……那它就不告诉师父好了。
小纸略显为难。
不过，这个阵法不管是什么，与障眼阵或障眼符都没关系。
见细雨不信，小纸急得跳脚。
“好吧，这次小纸你说得对！”细雨果断认错，“这木雕，确实被那老邪道动了手脚，人像的脸确实和那神像一模一样。”
她左右翻看着木雕的身上。
对上同门，她确实不能像以前那样，万事漫不经心。
……
障眼，障眼……难道这木雕上，被施了障眼符？
一道一纸，转眼之间，又起了争执。
不仅没看见，还来回走了好几遍。
她眼前一花，手中的木雕人像就变了个模样。
“我，我，我一定要告诉师父！”
一开始看得太潦草。
“哪里像了？”细雨晃着手中缺了胳膊缺了腿的木雕人像，“这张脸明明偏圆，而那个神像脸偏瘦长……”
障眼符，算不上特别难画的符，那老邪道会画个障眼符，也不奇怪吧？
被交付重任，小纸顿觉肩上沉甸甸的。
细雨蹲下，捡起木雕，随意扫了一眼。
细雨按照小纸说的，紧盯着手中倒过来的木雕人像。
她索性盘腿坐在地板上，打量着手中木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