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你最好的伙伴,是一只鹅?”
他,他不想骑马......就想骑鹅。
村里孩子听不懂它在“嘎”什么就算了,细雨难道也没听懂?
复杂的符画不成,画个静心符,应该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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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看了眼怂叽叽的铜头,摇摇头,“可牵马的人是我!”
鹅是凶禽,可以养来看家护院。
骑大白?
细雨静下心,以指尖为笔笔,真力为墨,衣料为符纸,快速绘制静心符。
话音刚落,就有孩子大声反对。
大白是她的好伙伴,什么时候轮到旁人说它像什么了?
没人理她。
“不对,它不是祖宗,它是鹅将军!”
村里孩子被大白的聪明震住了。
铜头这小子,就他多事!
虎子道,“我,我以后可是想当大将军的,当了将军,自然要护着手底下的兵!”
他害怕,真的害怕......哇,哇,哇......
这黑锅,他可不背。
细雨:......
呵,贪心的鹅!
“好威风!”
细雨挑眉,视线投向躲在虎子身后的铜头身上,又落在铜头手上。
最后一个是想骑鹅的小子,谦让了几个人后,终于只剩他一个还没骑马。
他们都是小孩子,没银子赔,怎么办?
“什么?”
听到铜头哭,虎子也想哇哇哭一哭。
马背上的铜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发晕。
不仅个头大,连叫声也亮得惊人。
静心符很简单,她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虚空画符。
刚听过小将军故事的孩子们,纷纷应是。
太含糊,细雨没听清。
来回几次后,细雨瞧出点端倪。
一见面,指着她鼻子骂她是小偷的,是他。
扯着铜头,虎子看向细雨,含含糊糊赔了个不是。
细雨见他坐得僵硬,提点道,“你放松点......别怕,小白很温顺,不会有事的!”
吓死他了!
大白又不是马,也不是驴,它是她的小伙伴,才不给人骑!
细雨懒洋洋开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害我的马受惊的,是这小子!”她下巴一扬,指向缩着脖子的铜头。
虚空画符,就是以指尖代笔,真力为墨,以虚空为符纸,画出需要的符箓。
孩子们叫到一半的惊呼,转成了疑惑。
“它,它什么意思?”
细雨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眼前的虎子。
哭,也得把马骑了!
只有一个孩子,真的问了出来。
细雨不及多想,手掌一挥,一道磅薄真力自掌心挥出,托住了甩到半空的铜头。
有孩子胆子大,壮着胆子问眼前大得出奇的白鹅,“你,你想当鹅祖宗,还是鹅将军?”
虎子:......
细雨正要高兴,就见大白又转向了另一边的小孩子,同样翅膀张开,“嘎”了一声。
他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怎么能被娘拧耳朵?
虎子向往不已。
“对对对,方才咱们听得故事里,那个小将军就很聪明,还勇敢!”
有什么好争的,它可以既当鹅祖宗,又当鹅将军嘛!
“哇......虎子哥......我害怕......”
“他,他......铜头悬在了半空?”有孩子左右张望,“是不是有神仙显灵呀?”
“鹅将军!”
细雨已经走到了白马身边,安抚受了惊的白马。
大白:......
“虎子哥,这马好高......我,我害怕!”
村里的孩子都骑完了,就剩一个没骑的......等铜头这小子回过味,又得叽叽歪歪。
不少孩子都冒出这个念头。
他跑过去,抓起铜头的手一看,险些气炸。
孩子们都惊呆了。
“就是,还是骑马吧。”
她跳下驴背,操控着真力,悬在半空的铜头缓缓落回地面。
“你想什么呢,它可是鹅里的大将军,大将军哪有让人骑的?”
她可是答应过苗姐姐,不会让村里孩子出一点点事。
他们也听过鹅叫,也被村里的鹅追着屁股跑过,可没有一只鹅,比得上眼前这一只。
他,他害怕。
受了惊的不止马,还有个小孩。
既然是孩子头,自然得护着村里的孩子!
她感觉没错,静心符,成了!
细雨气得双手叉腰。
若马受了惊,就是他被甩下去,然后神仙显灵,搭救的人就是他了!
“我发誓!”
村里的孩子们,惊讶地瞪大眼。
“没人和你玩吗?”
说不准还会去他娘跟前告黑状,说他不带他一起玩。
直到铜头安然无恙站在地上,差点吓掉魂的虎子,才觉得魂又回来了。
多一个虚空画符,不过更牛叉一点。
她才不信,以她和大白的深厚交情,会输给一群小毛孩!
她清清嗓子,替大白解释,“它的意思是,它既可以当鹅祖宗,也可以当鹅将军!”
“嘎!”
她现在还小,还不需要那么牛叉,待她大一点再说吧。
细雨不置可否。
你来我往,细雨和一群孩子为了大白像祖宗还是像将军,争了起来。
“那当然了,它可是鹅将军,”有孩子替大白说话,“能当大将军的鹅,当然要聪明了!”
大白急了。
有孩子羡慕得不行不行。
孩子们:......
“嘎!”
他小心翼翼,被虎子扶上马背。
虚空画符,就要凭运气。
抓得太过用力,一不小心,铜头硬生生拽下一撮马毛。
“像将军,像将军......”
当然她说得才算!
糟!
村长孙子骑了两圈,虎子牵着白马过来了。
原来铜头这小子怕高。
喂了白马一颗方糖,摸摸马头,细雨转头,看向还在哇哇大哭的铜头。
攥着的马毛,还握在手心,没舍得扔呢。
接下来,大白忙得不可开交。
嘁,原来是他自个怂,怕高!
她可真笨!
既然骑鹅没戏,那还是老老实实去骑马,孩子们又朝白马围了过去。
还能这样?
“不,不行!”
能驭雷,就已经很牛叉了。
“大白,你说,你想当鹅祖宗,还是鹅将军?”
“祖宗,鹅祖宗!”
十试九落空。
“将军,将军,鹅将军!”
“我,我不想骑马......能把骑马换成骑鹅吗?”
白马吃疼,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对不住,铜头拽了马毛,害得白马受惊......能不能,不赔银子?”
细雨才不理他。
孩子们一开始对大白还有点惧意,但聊了这么久,见它一直很乖地站在细雨身旁,惧意渐去。
“铜头,你,你......骑马就骑马,你拽马毛干什么?”
问能不能骑鹅的孩子很是失望,“为什么?”
“我要下去!”
“什,什么意思?”
“那当然了,当将军多威风!”
孩子们七嘴八舌,细雨骑在驴背上,胳膊搭在大白脑袋上,没理会后面的两个问题,只回答第一个。
听着孩子们对大白的赞叹,细雨忍不住洋洋得意。
符成,金光一闪,没入铜头体内。
“哇,它好聪明!”
受了惊,静心符最管用。
她还没忘拉着大白作证,“大白,我是不是你最好的伙伴?”
虎子见铜头终于不哭了,长出一口气。
反正她能驭雷,会不会虚空画符,也不打紧。
“对呀,大白是我最好的伙伴!”
他没说的是,他现在虽然不是大将军,可他是村里的孩子头!
“对呀,你为什么要和一只鹅玩?”
她指着白马,“下一个轮到谁了,快去!”
不远处,已经骑过马的孩子们,替他叫了出来。
“嘁,”细雨不屑,“有什么威风的?当了将军又如何,不照样被村里的无知孩童,一照面就喊坏人,拐子,还奔到村里搬救兵?”
“选鹅将军!鹅祖宗都是老头子,一点也不威风!”
人多嘴杂,落了单的细雨就显得有点弱,又不能用道术让那群孩子闭嘴,以术取胜。
“你家祖宗能让你骑吗?”细雨反问。
虎子哥干嘛那个眼神看他?
就他娘那脾气,才不会听他解释,一上来肯定先拧他耳朵。
细雨:......
细雨解释,“它说是!”
“祖宗!”
“对对对,”马上有孩子跟着附和,“祖宗都是白胡子老头,它这么威风,不像祖宗,像将军!”
再后来,细雨试得就少了。
“你能不能别让我赔银子?”见细雨要说什么,虎子忙道,“你可以向我提要求,河里捞鱼,上山逮兔子、捉狐狸,捉麻雀、雕冰灯.....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
这小子,手心攥着的是什么?
鹅脑袋再转向村里孩子。
一群傻子!
还想过要赔她银子。
怪不得,别人骑了都没事的白马,到了他这里却突然受了惊。
铜头这马,骑定了!
“嘎!”
只不过,她好久没画过静心符。
看不懂大白想干嘛,孩子们又来问细雨。
用符纸画符,她画十张,成十张,成符率百分之百。
细雨眯着眼,继续叉着腰,没吱声。
饶是细雨嘴皮子利落,但是,对面可是十几个孩子。
“对对,让它自己选。”
挡在同村孩子面前,把白马受惊的责任,背在身上的也是他。
铜头这家伙,下手的时候毫不手软,揪下来这么一大撮马毛……惊了别人的马,会不会让他们赔银子?
一道嘹亮的鹅叫,响彻桥头空旷地。
马背上,坐姿僵硬的孩子,已经带上哭腔。
细雨自己劝好了自己,把虚空画符抛到了脑后。
惊魂未定的铜头,被虎子劈头盖脸一通训,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虎子哥,你看我干什么?”止了哭的铜头,抽噎着看向虎子。
村子里也有养鹅的人家。
为什么?
好亏!
今日,倒是重新又想了起来。
想骑鹅的小孩子嘟着嘴。
“啊——”
亏他还好意思叫铜头......就这鼠胆,叫鼠头好了!
这话听着不对。
细雨眨眨眼,“哦,你也想当将军?”
“鹅祖宗!”
他吓得哇哇大哭。
她的鹅,她说得还不算了?
过马村的孩子,都曾听过河中有神仙的传说。
他牵着马就往前走,“哭什么?骑马一点也不吓人!”
大白眨巴着小黑豆眼,翅膀一张,先冲着细雨,“嘎”了一声。
“哇,它叫声好大!”
还有孩子压着声音,给白鹅通风报信。
他骑马时,马怎么没受惊?
牵着白马在桥头空旷处溜达一圈,其实挺快。
怪不得他带着村里的小伙伴,去山上爬树摘果子时,这家伙总是缩在后头,从来不肯爬树。
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开口。
哇哇大哭,却也没忘了抓着白马的鬃毛。
被拽下来这么大一撮毛,不受惊才怪!
一上马,就哇哇大哭,还,还......虎子的视线,落在了惊魂未定的铜头手上。
个头较矮的几个孩子,也在虎子的帮助下,坐上马背,小心翼翼转了一圈。
咦?铜头明明被甩了出去,为什么没摔到地上?
他还以为,是铜头娘太凶,铜头怕刮破衣服,才不肯爬树。
下来时,个个兴高采烈。
他不想骑马,他想下去。
有了静心符,哇哇大哭的铜头止住哭声,后怕的感觉也渐渐消去。
细雨想了想,索性走到铜头身后,伸出手指,直接在铜头背后画符。
......
白马受惊,有孩子被甩了下去。
这么高,要是掉下去,他会不会摔死呀?
后来,细雨自己也试过。
马很贵的!
“将军,将军!”
孩子们议论纷纷,细雨却没功夫听。
鹅脑袋转向细雨。
“这匹马脾气好得很,有什么好怕的?”虎子牵着马,慢慢往前走,“老实坐着,别动来动去!”
虎子:......
好,好高。
细雨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钱,想让她自个说不要银子?
幻境中,她见灵缘真人做过。
有时候明明她画得一笔不差,可就是符箓未成,恼人得紧。
”啊——咦?“
这么大一只鹅,若是骑在鹅背上,一定很威风。
“一定是河里的神仙显灵!铜头这家伙,可真有福气!”
哼,让大白自个选。
这一下猝不及防,铜头还来不及惊叫,便被甩了出去。
细雨不假思索,一口拒绝,“不行!”
当然不行。
虎子心一横,“我说,铜头拽掉了一撮马毛,才害得白马受惊......我知道,马匹很贵,白马受惊我该赔你银子,可是我,我没银子......你,你......”
“那是,我的大白,那可是鹅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