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很是不爽。
“然后？”她摸摸鼻子，“没然后了，灵窍出体，我就成功了那一次。”
小纸：……
入梦术？
苗妩一怔，笑了，“我是问，你刚才说想学入梦术，就得先学灵窍出体……然后呢？”
当时细雨还小，不乐意一个人住。
“是呀是呀，”细雨点头，“苗姐姐，你也知道入梦术？”
“刚才那侍卫头头不是说，大国师以前是正阳观观主？那他法术肯定也很厉害，没准他使用入梦术，进入到你的梦境，在梦里看到了你的长相？”
这不怪它。
细雨的眼睛盯着小纸，盯着它被塞进苗姐姐的袖子里，才收了回来。
“胡说，你明明会做梦！”小纸据理力争。
小纸急得差点结巴。
难道说，小纸在报复她刚才捶它了？
“偶尔一次不算会。”
躲在苗掌柜身后的大白，看戏看得正热闹，冷不丁戏本子砸到它脑袋上。
若被师父知道，还以为她干了什么坏事呢！
入梦术的第一步，和灵窍出体很像。
“细雨，细雨我错了，你，你……啊，苗掌柜救命！”
“你做！”
“有！”
自从小纸有了嘴，就再也不是刚下山时那个可怜兮兮，又呆又好玩的小纸了，就不该给它画嘴！
若不会入梦术，引梦阵一点屁用都没有。
苗妩微微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测。
“哦哦哦，”细雨恍然，“苗姐姐你是问这个呀？”
“对呀，我也没去过京城，也没见过什么大国师……他为什么会画我的画像？”
“若想习得入梦术，得先会灵窍出体。”
小纸：……
苗妩摇头失笑。
画就算了，还拿来通缉？
“然后呢？”
“呵呵，”细雨不信，“编，你继续编！连我会说害怕都能编出来，你看看苗姐姐会不会信你！”
她嘶了一声，摸着下巴，拧着眉头一脸疑惑。
见细雨和小纸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它，它怂怂地朝后退了一步。
退了一步后，又退了一步。
且不说入梦术难不难，会的道士多不多，只一个需要放置在引梦阵阵眼中的鲜血、头发或是衣物，就是个问题。
它当年听师父给细雨讲入梦之术时，师父明明没讲后头那一段——阵眼中需要放置被入梦之人贴身之物的这一段。
她这么一个好人，竟然被通缉？
“没有！”
苗妩将话题引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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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抱着胳膊，撇撇嘴，“小纸，承认吧，根本没有你说的那回事！”
苗妩摇头，“听起来，和鬼魂托梦有点像。”
大白呆呆愣愣。
“怂鹅！”
“嗯，”苗妩点头，“确实听明白了。”
“细雨细雨，”小纸仰着脑袋，细声细气喊细雨，“入梦术不可能，那……那你的画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纸和别人，它站小纸。
巴拉巴拉讲了一通，细雨双手一摊，“苗姐姐，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个大国师，不可能对我使用入梦术了吧？”
细雨摇头，“没想过啊。”
细雨做个鬼脸：“哼！”
苗妩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小纸：……
细雨和小纸异口同声。
一声鹅叫，大白拍打着翅膀，转身跑了。
“不对！那，那是……你和师父……和师父坐在银杏树底下，我，我，我在旁边清扫落叶，我才听到的！”
小纸一惊，怂怂地往帘子里面退。
细雨挠挠头，一口否绝，“不可能！再说了，我不做梦。”
声音虽小，奈何细雨和苗妩耳力都很灵，一道一妖的视线，落在了小纸身上。
细雨盘坐在车辕上，给苗妩解释，“人死之后，若怨念未消或执念未了，就会成鬼。只要是鬼，都会魂体入梦这一招……但入梦术不是。”
要想的吗？
好久远的事情，难为小纸还记得。
“师父说，会了灵窍出体，就能修习入梦术了。修习入梦术之前，还要先学个引梦阵……”
“入梦术是道家术法。师父曾说过，入梦术也属于比较高深的术法，一般道士都不会。”
小纸委屈，“明明就有！”
再退一步。
一向很宠她的师父，第一次对她狠下心，任细雨怎么撒娇，都没有心软。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转眼之间，又一致对上大白了？
“没有！”
小纸仰着脸，“细雨，你做梦！”
“瞧瞧你们两个，把大白吓成什么样了？”
亦或是阵眼中写上细雨的生辰八字？
“好哇，我知道了！”细雨拍着车辕，“小纸，原来你那时候没有好好扫院子，天天躲起来偷听我和师父讲话，对不对？”
“我不做梦！”
后来，细雨抱着还是小鹅崽的大白，扁着嘴过的藤桥。
这三个家伙，确实都是小孩子。
“入梦入梦……入梦术，是能进入别人梦中的术法？”
小纸趴在棉帘子底下，小声嘀咕。
“细雨细雨，我知道为什么。”
“嘎！”
一人一纸同时转头，“大白，你说有没有？”
布置好引梦阵后，还需在阵眼中，放置被入梦之人的头发、鲜血或是生辰八字，亦或是一件穿了许久的旧衣。
“我不做！”
——细雨和小纸……莫挨它，它还是个鹅宝宝！
细雨被问得一脸茫然。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小纸能知道个屁！
小纸从马车棉帘子底下，探出个脑袋。
待神魂离体后，便可启动引梦阵。
衣袖里的小纸探出脑袋，听到最后，它也知道自己猜错了。
苗妩伸手，将小纸从细雨手中救了出来，塞进了袖子里。
它当时肯定是扫院子，扫远了，没听全。
细雨问，“苗姐姐，你知道灵窍出体吗？”
没编？没编也得说成是它编的。
呵，捶轻了！
苗妩看着她，“细雨，你一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继续讲。
“你知道？”细雨心下狐疑。
细雨小道士的生辰八字，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引梦阵，是搭配入梦术使用的阵法。
“第二日，你跑回来找师父撒娇。”小纸道，“你说一个人会害怕，夜里还做了梦……细雨，有没有这回事？”
“灵窍出体，和入梦术有点像，都是神魂自主脱离肉身，”细雨拍拍自己，一脸自豪，“在冕州城，我就曾经灵窍出体过！”
小纸很是自信——虽然它也是猜的，但它觉得，它猜得对。
神魂被衣物、鲜血或是毛发上被入梦之人的气息指引，便能将神魂引入梦中……
细雨八岁时，师父让她独自一人住到无名峰上去，还给她在老松树上搭建了一间木屋。
细雨年岁不大。大白身为小鹅妖，年龄也小得很。若是小纸从成灵之日起算年岁，它也没多大。
——细雨和别人，它站细雨。
由着小孩子的性子，那什么事也别想做。
细雨眯眼，“小纸，你今晚话很多！”
“不不不，入梦术和鬼魂托梦可不一样。”
小时候的事，小纸都能扯出来说，可真有它的。
细雨：……
“我没编！”
苗妩和细雨同时低头。
苗妩点点头，“听说过。”
那个大国师从哪得到细雨的这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