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洋洋得意,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毛小子。
细雨撇撇嘴。
竹篓子,自然是细雨在河里捞上来的那一只。
苗妩的话,细雨愿意听一听。
她上前,主动握住田嫂子的手,“表姐,是我……”
约法三章和师父的教诲——不许她仗着道术,对普通百姓出手——也没冲突。
原因嘛,也很简单。
细雨一扭头,撞上了苗妩不赞同的眼神。
不爽归不爽,腹诽归腹诽,细雨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这约法三章。
虎子一愣。
她声音清脆,传到了院子每一个角落。
但是,苗姐姐已经和她密语传音,约法三章——
细雨不动声色,手指在篓口一拂。
细雨眯起眼。
对于苗妩的这番操作,细雨自然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千年猫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院子里嗡嗡嗡的吵嚷声,顿时静了下来。
细雨得意洋洋。
至于剩下的,苗姐姐想法子收拾残局好了。
细雨要收回自己的话。
哼,她好心好意,将竹篓拎回村里寻找失主,结果被个毛小子指着鼻子骂小偷?
细雨不是无心人,对苗妩自然也是投桃报李,很是亲近。
苗姐姐的担心,在细雨看来,不过是白白操心。
她一愣,“你们——”
竹篓上明明有个红绳,为何没有了?
一旁的苗妩,无奈扶额。
“万物皆有灵,竹篓自然也有灵!”
一片热闹中,虎子是格格不入的一个。
“你喊啊,快喊!”
“丑话说前头,若这竹篓不应你的喊,那就说明这竹篓不是你的!那你喊我那几声小偷,我可要讨回来!”
“田婶子,你看,我们捞到了三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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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咳一声。
“这竹篓上,既没写名也没写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她又重重咳了一声,“细雨?”
还是办喜事的田家远亲。
“细雨,你答应过我的,老老实实参加一场喜宴,绝不招惹是非!”
他还指出了证据,“篓口还系有红绳,那是我大姐帮我系的!”
“听到了吗?”
“竹篓子怎么可能会说话?有本事,你喊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应!”
田嫂子探头看了看,一脸惊喜,“果然三条鱼,你们还真能干,去,赶紧把这几条鱼给大师傅送去,买鱼的钱,回头我给你娘。”
小子,你有胆!
一进村,就被个毛都没长齐,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毛头小子挑衅到眼前……若这都能忍,那她就不是细雨!
敢喊她小偷,还接二连三喊了好几次,真当她没脾气?
苗妩传音入耳。
手掌一翻,妖力自掌心漫出,渐渐覆盖住整个院子。
虎子揉揉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竹篓。
细雨太过得意,没听见。
她只和人斗斗嘴,气得人跳脚,已经是网开一面。
约法三章好好的,也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刚进院门,就忘得干干净净。
短短一刻钟不到,她已经对眼前这妇人施了三次混淆记忆之术,效果却都不太好。
“而你,就是冤枉别人的小人,土匪,强盗!”
让吴家兄妹倒个霉,做个噩梦,也就算了。
不许挑事,更不许招惹麻烦!
苗妩无声叹了口气。
输都让他不知如何输的!
“哪有红绳?”
对个屁!
别跟她说,那只是个孩子,别跟个孩子一般计较!
跟她斗嘴?
“你喊一声,看这竹篓应你不应?”
“不可能!”虎子气得几乎掉眼泪,“竹篓子,明明就是我的!”
细雨晃悠着手中竹篓。
“只要你真是这竹篓子的主人,你喊一声,它自然会应你!”
“哦,你心虚!”
那毛小子比她个头还高呢,呸,她才不让着!
“哈,原来是你抢别人家篓子占为己有,却冤枉我是小偷?真是可笑!”
虎子扑了过来,“就在这儿,这儿——咦?”他吃了一惊,“红绳呢?”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一片静谧中,一道细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篓子上可没系红绳,这竹篓不是你的!”
自然是误会一场。
过马村百姓都是普通人,她才不会对着普通百姓撒气,对不对?
还约法三章,她有那般不讲理吗?
见自家儿子急得呼哧呼哧喘粗气,她也又急又气。
人群嗡嗡声不断,虎子娘想上前阻止,却不知为何脚下迈不动,嘴也张不开。
河边吓跑的几个孩子跑回村里后,吵吵嚷嚷一通,引得一群村民拿着武器,到村口桥头来捉拿坏人。
苗姐姐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洪水还是猛兽?
虎子顿时苦了脸。
她撇撇嘴。
细雨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盯着虎子。
“你,你……”虎子气得跳脚,“竹篓子又不是活物,怎么可能喊得应?”
红绳?
“那我就喊它一声,若它应了,就说明这竹篓子是我的!”
“主人主人,是你在喊我吗?”
庙李镇,吴屠户兄妹那般可恶,她也不过略施惩戒。
细雨明晃晃耍起赖,苗妩无奈,只能想法子,替她收拾残局。
“田婶子,这钱你别给我娘啊……明明是我捞的鱼,这钱你该给我才对。”
细雨就等着这一句。
谁还不是孩子了?
提出约法三章的是苗妩——会做菜,会梳头,自锦花城结识以来,就对细雨十分照拂的千年猫妖。
“对!”虎子指着竹篓,理直气壮。“竹篓子就是我丢的!你赶紧还给我,小偷!”
她一个小道士,可没什么好法子。
虎子被气得,一蹦三尺高。
谁让有人不长眼,指着鼻子骂她是小偷?
说起师父的这句教诲,她可一直没忘。
“既然有灵,自然喊得应。”
虎子也没再横眉怒目瞪着细雨,而是弯腰拎起竹篓,往里头探头一看,乐得拎着篓子去田嫂子跟前献宝。
村子是她起意要去的,喜宴是她吆喝着要去见识的,既然如此,她们就扮作普通人,老老实实参加一场村里喜宴。
“喂,你冤枉我是小偷,怎么说!”
“你不敢?”
这妇人,也是有玄感在身之人。
“听到了,娘哎,竹篓子都会开口说话了?这,这,这不是闹什么妖邪了吧?”
说罢,也不待虎子回应,细雨就举起竹篓,将其举到胸前,开口喊道,“竹篓,竹篓,若你有灵,就应你的主人一声!”
“喊呐?”
细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苗妩。
竹篓就在眼前,样式、大小,收筐的方法,全是他爹的手法,他,他没认错。
一番密语,听得细雨直翻白眼。
待妖气散去后,院中人都似忘了方才发生的事,又开始忙活自己手头的事。
苗妩也从马车上下来,三说两不说,认了一门亲。
“好!”
可,可红绳呢?
“那可不行,鱼是你捞的没错,铜钱我得给你娘!”
田嫂子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理会一个孩子的缠扰,推开他正要往前走,一转头看到了苗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