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打开门,笑说:“马上就好了,把衣服给你们洗洗,换下来不洗要放臭吗?”
“哦,对了,再告诉黄腾一声,这小子肯定惦记着呢。”杜翼说着,扶苏夏站稳,往兜里掏手机,才想起已经丢了。
苏夏拿了件睡衣跟着去了王子庄院,她想,跟杜翼无法定情的话,以后相处在一起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所以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多幸福一刻是一刻。
苏夏想说你的内裤为什么你不洗,但看他含情的目光像喷火一样,低下了头默默打开水龙头,默默第一次洗了一条男人的内裤。过程中,心的狂跳、手的微抖不止是因为这内裤的新奇与微妙,更是因为杜翼一眨不眨的灼人的目光。
“我cao,我咋就没开窍呢?”程皓枫敲自己的脑袋。
“不知道,我妈没问,说一个同学捡到手机送家里去了。没事,以后再说,咱们走。”杜翼不想让苏夏知道张若仙到他家送的手机,他怕苏夏再为他的桃花而烦恼焦虑。
此时杜翼正和张鹏、程皓枫、苏夏在冷面店里,吃着朝鲜冷面和辣白菜、明太鱼什么的。
“什么送家里?哪个同学?”苏夏接过手机问。
张鹏被军校录取第二天,杜翼回到家中,拿到手机。杜母告诉他张若仙的表现,让他心里很抓狂。父母不知道以前他跟张若仙的纠葛,现在也不想告诉他们这些没劲的事,就对母亲说不喜欢跟张若仙有接触,更反感让她到家里来。杜母一个劲表达自己对那个美女的认可,并说以后都在北京,可以交往试试。杜翼莫名地看着母亲,说反正再让她来家里,他看到一回离开家一回。
提前批院校录取结束,J城高中进入放假前的自习日,这时高三老师完全不用到校,只开机等待召唤即可。苏夏仍然在男生们来打球时到校助阵。张若仙这件事办得一点不愚蠢,她请苏夏帮忙成全对杜翼的衷情,告知男生到校的时间。这样,苏夏看球,张若仙也伴在一旁,杜翼有多大火也不会向苏夏发,只能冷着脸向球发泄。
“那还不是你帮我补的?我就纳闷了,你给我讲了几回,就跟开窍似的,看啥都能看会了。”
杜翼意识到苏夏进卫生间好久没出来,担心她是不是又吐了,走过去敲门。
心里赞着贤惠,眼中就流露出情意,杜翼说我帮你洗吧。苏夏说都洗完了,又想起什么就让他进来,指着几条内裤:“你把这些洗了吧。”说完脸就红了。
三个人一齐奔向电脑,张鹏报的几所军校都出榜了,杜翼输进张鹏的资料,四双眼睛像饥饿的狼盯着猎物一样,泛着蓝光一眨不眨。系统缓慢反应的十几秒犹如十几年,使张鹏煎熬得呼吸不畅,一声声发出胸腔鸣音。
三个人吃着说着,时间差不多,回到苏夏家。杜翼打开电脑点出查询网页等候,再打开股票页面专心研究起来。张鹏和程皓枫就坐在一边点着烟听苏夏练琴,间歇还让苏夏教他们弹两指,玩得不亦乐乎。
“喝一杯喽,喝一杯喽。”苏夏跳跃着先出书房,在客厅中间原地转圈拍掌。三大酷帅笑着看她,张鹏说:“老师,你咋比我还高兴呢。”
今天是几所军校放榜的日子,里面有张鹏报的学校。几个少年本打算到黄腾打工的网吧上几台机子等待查询,但张鹏接到苏夏电话,问他要考生号,说也要帮他查,三人就决定到苏夏家中去查,还可以听听古筝曲。问苏夏能否给他们做饭,苏夏说太热,在外面请他们吃。张鹏就拿着手机问杜翼:“要不你请吧,吃点好的。”苏夏在手机里听到了,立吼:“吃个P好的,你考上了吗?先庆祝?吃冷面去,爱吃不吃。”
“出来了。”杜翼突发一声。
杜翼的心里就荡漾起来,拣出一条塞到苏夏手里:“这条你给我洗,那两条一会让他们洗,他们不洗就扔掉。”
杜翼拍了拍他的头:“你小子是挺有种的,后期的进步几乎是神速。”
只有一处,应该堵准他没问题吧?那就是到学校球场,可去一趟堵不到,再去还没有,气得张若仙给邢星打电话发火,都是什么情报啊?邢星又给李文斌电话发火,不是去踢球吗?到哪儿去搞外遇了?李文斌委屈地说:媳妇啊,我也被放鸽子了,我去了也没人,他们说了,因为你总给张若仙情报,要开除我。
待张鹏和程皓枫打完电话,杜翼说:“要不今晚到王子庄院吧,买点酒和吃的,咱们庆贺一夜。都跟家里说一声。”
苏夏斜眼瞅他,指指张鹏说:“想喝酒啊?得看他争不争气。一会儿查到了,就请你们吃夜宵喝酒,查不到,回家做梦去吧。”
而张校花一方面坦然面对冷遇,一方面笑着俘获杜翼父母的心,从杜母那里了解到杜翼何时学车、何时学棋、何时打网球,再准时去各处“偶遇”他,表现得熟稔亲热,让杜翼周围的人齐齐赞美金童玉女绝配,却也让杜翼当众有火发不出。
于是杜翼改变策略,先跟教车教练商量好换时间,再跟围棋老师沟通,与别的学生交换学习时间,至于打网球,不必再同父亲一起,时间随机。情况就变成了张若仙到驾校,杜翼在学棋,张若仙去棋社,杜翼在打网球,而张若仙去网球中心,杜翼在练车。这样张若仙不仅被转得晕、累,更丢了人,各处的人们本以为俊男美女是情侣组合,却原来是女的追着男的跑,还不被待见那种。有人同情地问为什么不事先打手机,她咽着黄连,杜翼也得接她的电话才行啊。
终于,“叮”,跳了出来,某军校步兵指挥专业,张鹏被录取了!
杜翼不让苏夏喝太多,怕她的胃再疼。苏夏就想先去睡,拿了睡衣去卫生间。看到上午几个少年淋湿的衣裳扔在一边,心里骂着懒蛋,手上就动起来,细细地洗。当然,几条内裤扔一边,实在不该是她应该碰的东西。
其实打电话的李文斌正跟程皓枫在一起,他们领杜翼的命故意发布的假情报给邢星,进而糊弄张若仙。男生们再约球,都要加上一条警示:此次活动不可外泄,如有外泄,绝对不带这个人玩。
就这样,四个人坐在韩式小店里,吹着风扇,吃着辣椒粉铺红的冷面和小菜,满头的汗。
“当然啊,你是咱班第一个被录取的,杜翼这个状元还没信呢。多牛啊,你要当军官了!”苏夏说话也没停止转圈,说完后突然想到什么,就猛地停下来,却不料人不转脑袋里还在转,致使身体倾斜下去。准知道会被杜翼扶住,所以一点都没慌乱,继续说:“快给你家里打电话告诉一声。”
“啊!”程皓枫一个蹦高跳上张鹏的身子,攀附着脚不着地;张鹏手脚僵硬任他随意跳上跳下,只会“嘿嘿”傻笑;杜翼坐在椅子上转过头静静地笑,对张鹏竖起拇指;苏夏则握紧双拳边挥边跺脚,嘴里说着“太牛了!张鹏你太牛了!”
犹豫着没回答,听到杜翼说了话:“妈,张鹏被军校录了,我们几个今晚去王子庄院庆祝,不回桥南了。嗯,手机丢了。什么?我同学送家里?谁?哦,知道了,不说了。”
杜翼接过苏夏的手机,边拨号边对她说:“你也去吧,带着睡衣,睡阁楼。”
然后,张鹏对三个人说:“走,出去喝一杯。”
张若仙有苦说不出,只能继续讨好杜家父母,以求日日可到杜家露面。但她一去杜翼就不回家,她也不好长待不走惹烦人家,以后会更加无路可走。
“真tm出透了汗,爽!要是再喝杯冰镇啤酒,那就完美了!”程皓枫摇头晃脑地感慨。
“我咋不争气了?我那分数不低,我都佩服我自己,J城高中自费生,考过了一本线,还想咋的?”张鹏特理直气壮地说。
军校等提前批院校录取和补录需要一周时间,然后才轮到一本A类院校录取。这一周时间,高一、高二期末考试,苏夏被分配监考和判卷工作,比较忙,杜翼他们到校玩球,没时间去观摩服务,张若仙趁机占据了主动。
“你也不错。”苏夏拿下他的手:“你不想想你基础多差,能追到这程度,考过二本线,相当有实力了。”
那天晚上他们买了两箱啤酒、一堆下酒食物,几个人争着说这两年班里发生的趣事,有些苏夏知道,也有些不知道的。他们又畅想张鹏将来的军旅生涯,打趣他在和尚堆里怕是以后看猪八戒他二姨都得当成嫦娥。张鹏就即兴唱起了《单身情歌》,把几个人笑得趴的趴,躺的躺,只怕肠子要断掉。
“你不早说,我还得给家里打一电话。”张鹏抱怨着还是拿出手机。
张若仙拎一袋子水到球场,主动帮同学看东西。男生们也不客气,水也喝,东西也往她手里放,只除了杜翼。杜翼自己拿水放一边,手机、钱包、钥匙几样揣兜里,虽然十分不舒服,虽然有磕坏的风险,也不敢招惹张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