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苏夏刚说完，杜翼就开口：“有，苏夏你带个谁去买粮食，上回买的米，这次做完饭就不剩下多少了，还有油。”
“我去。”程皓枫一拍胸脯。
李文斌跟上一句：“能让你做饭给她吃的女人，那得多幸福。”
程皓枫如何能承受这种小视，急道：“谁说我不行？不能说男人不行。那点粮食算什么？你，我都能背上楼，要不咱试试，我背你走几圈。”
“苏夏女士，你给我留点脸吧，我已经被鄙视到脚底下了。”程皓枫的表情是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李文斌突然问谁修大学语文，三个男生都摇头，只有苏夏说她必须修过。李文斌就问：“那首《氓》你还记得吧？”
程皓枫和张鹏一左一右各给李文斌一掌：“你小子真能整，不被鄙视就怪了。”
“你吃饱了撑的？没事背她干嘛？有力气出去买菜。”杜翼又转向苏夏：“你带着张鹏和皓子两人去，还得买些鸡蛋、菜、佐料什么的，等我列出清单给你。”再看看李文斌：“你就留下来给我打下手吧。你体格更单薄，娘们似的，更不行。”
“算不算要老大自己定才行。”李文斌拿杯碰了一下杜翼的，二人相视喝掉。
买了大量物品，这要是苏夏一个人，不知要往返多少次。在楼门口停好自行车，张鹏把五十斤米袋、二十斤面袋和十多斤各色杂粮都摞在一边肩头，伸手拎起油桶。程皓枫抢着要拎：“我来吧，要不把那小袋面给我背。”张鹏一甩胳膊，就把程皓枫甩出两步远。
杜翼立刻扭头看苏夏的反应，她的脸瞬间沉郁，有一种领悟后的深刻思索与艰难抉择。
程皓枫和张鹏不做声，走到一边喝水，李文斌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凑向苏夏的脸，眨着俊美的大眼睛，非常可爱地笑着：“杜翼是不是你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动了动目光，杜翼用余光看到苏夏偷偷审度的眼色，故意兜了圈子：“你说呢？”
“你不行，你体格太单薄。”苏夏一脸郑重地审视着程皓枫，语气中尽含怜悯，忘了又对男人说“行”字了，前面还加了个“不”。
“别听他胡说，是那男的不爷们，女人一老，就不要了，没有责任感。“杜翼赶紧看着苏夏温柔地说。
苏夏逼着他们每人先吃一碗饭，免得一会儿喝多了谁也吃不下去。
“老大肯定不会当妻管严，爷们岂能伺候老娘们。”程皓枫夹菜时候插一嘴。
瞧见苏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杜翼心里一阵紧张，冷哼道：“别说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
苏夏正在喝汤，小呛了一下，放下碗，回身去拿纸巾，假装没听见；杜翼则不动声色，随意往口里送菜。
“哎，对了，老大。”李文斌抢话：“你会做菜，那以后你娶媳妇，是你做给她吃，还是她做给你吃？”
“让他说，我想听，挺有意思的。”苏夏端着酒杯，语声相当平静，脸色也恢复正常，似不带任何情绪。
“我cao我哪胡说了，男人不都这样吗？跟一个女人时间一长，兴趣就减，再加上女人变老变丑，肯定就没感觉了，不抛弃的，那是好人，就是人再好，心里也想寻找新鲜刺激。”李文斌越说越起劲：“你们几个都是雏儿，没经历过女人。就我来说，看到邢星蓬头垢面的，都赶脚这女人没啥意思了，她还没老呢。”
“行了，不用奉承了，还有什么活，说吧。”李文斌拿杯接水。
“说说，你怎么回答的？”苏夏特别有兴致。
进了门，苏夏看着他们把食品一一归位，大声道：“杜翼，我算是见到比你还有力量的男人了。张鹏，男人中的男人！那叫一个牛掰，米袋、面袋、粮食袋、油桶，在他身上像没有负重一样，一口气上六楼，连粗气都不喘一下。看来还是军人最有男人样。”
苏夏就给其他三个男生讲了诗经《氓》的大致意思。
苏夏吐了吐舌头，吭吭唧唧地：“我就是看他比你还多扛三十多斤，发发感慨而已。”
程皓枫和张鹏笑得蹲在了地上，李文斌敢怒不敢言，苏夏则同情地拍拍他的头，杜翼已经在桌上写采买清单。
李文斌继续说：“我发现南方人缺少幽默细胞。我们学这课时，老师问我们，那男人抛弃了曾经苦苦追求好不容易才追上的女人是为什么，我回答完之后，那些人竟然说我对待文学不够严肃。”
“cao，可不嘛，男人都这样，我见过多少人都寻刺激，现在没找的，也在琢磨着呢。你小子以后也这样。”李文斌相当煞有其事。
“她不算，她咋能算？”程皓枫一个劲否定。
“老大，我不得不敬你第一杯酒。你太牛B了！做菜也会，还他妈做得这么好吃。我服了！”李文斌特真诚特恳切地举杯。
“苏老师不就吃上了？”张鹏这缝溜得真圆满。
杜翼用筷子敲碗：“不让你说了没听见？越说越来劲了你。”
一股牵动着甜蜜与痛楚感觉的气流在苏夏与杜翼之间流淌，通过急促的眼神互相流入他们的心田。苏夏收回目光，脸热心跳地逃开，杜翼则面露得意之色，边切着菜边说：“必须的。”
杜翼拿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干。苏夏马上又给他满上，再对那三人说：“嘿嘿，多吃，多吃。”
杜翼无奈地叹气，直盯着她说：“你想怎样你明说，真让我退学考军校？”
“我说，那女人不会保养，所以最终被抛弃。”
李文斌嚷嚷要喝酒，张鹏又下楼买了一箱24瓶啤酒扛上来，任劳任怨的，苏夏一个劲夸军校多么锻炼人，把人锻炼得这么勤快。
十个菜都摆上桌后，杜翼擦着手，苏夏帮他解下围裙，两人坐下的时候，三个男生已经都尝遍了盘里的菜，大家就倒上酒。
苏夏殷勤地扶着门看着张鹏大踏步走进楼门，待程皓枫拎着鸡蛋等两大袋子东西也进了门后，悄悄地对他说：“我拎一个吧。”
“老大，你咋会干娘们干的事？你咋学会的？我赶脚，打死我也学不会做菜，太烦人了！”程皓枫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