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干什么的?”
“哦。”陆炳一拍脑袋道:“你们不说我倒是忘了。我还听到大都督说要造什么巨基弩...还是锯鸡弩什么的...”
那是一件四四方方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腐臭味。大大小小的刑具都摆在墙角,砖缝和墙根里都有一层厚厚的血污,让人不寒而栗。
望着外面,小声地嘟囔着“几个人一起才能扛得动,拉弓要拉三尺长,这个太费劲了。诶,对了,炸药你们放好了吧?”
“对对,大都督就是看到滑轮才管这玩意叫滑轮弩的。”
“或者也可以试试用铁片或者铜片...哦,等会,师父他们到了。”
进了门,转过了一个拐角,邵纲对众人做了个止步的手势——门口卫兵仅仅是看门而已,他们不会盘查每个进出的人。但地牢内的守卫就不一定了,他们肯定会对每个进进出出的人仔细盘查,不会让这一群这么可疑的人进去。众人把推车放到了一边,拖下了身上的围裙和白帽,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衣。
虽然伦敦塔的地牢是英国境内保密程度最高的牢房,但此时除了那些海盗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伦敦塔的地牢,只有那些身份显贵的人才有资格住进来,一般人根本配不上这种待遇。
一名锦衣卫从推车里取出了先前陆炳背着的大箱子,众人便继续往地牢内部前进。
“诏狱?嘿嘿。”邵纲冷笑了两声,身后的锦衣卫觉得空气更阴冷了一些:“诏狱里面可比这里恐怖多了,比如剖开人腹部用刀刮肋骨,用渔网绷着肌肤然后一片一片往下割,再或者往脸上一层一层蒙着湿布,然后再往脸上浇水——最后这一招比较常用,也叫水刑。我自己给自己体验过,试了一次就再也不不想试了。那感觉...跟真的溺水一样,还随时都能收得住,也不留什么疤痕,对付那些不开口又不好动手的人再好不过。”
“我觉得不要紧。”陆炳摆了摆手道“重箭能破甲。但你看我们要打的敌人,没一个穿了铠甲的,最多也就戴了头盔。轻一点就轻一点,不打紧,反正能打死人就行了。”
众人推着手推车,敲开了地牢的门。守在门口的守卫揭开了餐车上的锅盖,闻了闻,对了对口令,便放他们进去了。
“邵指挥,诏狱里面大概也就是这幅场景吧?”他身后的贾队长问道,其他的锦衣卫也凑过了脑袋。贾队长自然是没见过诏狱里面的情景,但南镇锦衣卫,也很少进到归属北镇管辖的诏狱中,只是提人的时候会路过而已。所以参观诏狱的机会难得,南镇的锦衣卫也不是人人都参观过。
“那就好。这玩意撤退的时候带不走,我们就把这玩意炸了。大都督说,这玩意的技术绝对不能落到洋人的手里。”
“他说要我们弄个小号的三弓床弩,然后用钢质滑轮反复缠绕。这样做出来也就跟猴铳差不多大,射程应该能保持在三四百米左右——虽然箭只能用小号的弩箭了,不过要是做出来那玩意,我们就不用每次都把这大家伙拆开,再搬来搬去了。”
“我记得...”那锦衣卫小声道:“大都督一看我们拿出来这个三弓床弩,就指着它叫了一句‘我勒个去!你们从哪弄来的滑轮弩?’,他好像觉得这东西很厉害。”
“那邵指挥你看看这里的刑具如何?我反
众人蹑手蹑脚地在地牢里面前进着,沿路的墙上都点燃了烛火,但却丝毫没有减弱地牢里阴森恐怖的气息。地牢的过道非常狭窄,沿途都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牢房。牢房里破旧不堪,只有一堆稻草,别无他物。
“那样搞?想想也可以。多缠绕几道的话,两张短弓就行了。只是那样只能发射非常轻的弩箭,寻常的弓箭都没法用。”
要不是克伦威尔想给欧洲各国做一做准备禁绝私掠行动的样子,他也不会把这群海盗关进伦敦塔里,随便找个良辰吉日吊上旗杆就得了。
“这东西的确很厉害啊。”陆炳盯着墙外道:“我看过武经总要的原图,上面画的根本不得要领,尤其是怎么缠弦根本就没说。要光是把三根弦绑在一起根本就没用,得来回缠个几圈,加上个滑轮,这样才能把拉距提升到三尺,让箭吃两端力。单绑起来就是拉两张弓,背后那张弓反倒会把前面那两张弓往回拉,那就一丁点用都没了。”
“那行,回头我们试试看,就拿射钩爪的那个重弩来试试,换成短一些的弓就行了,要不然拉不满。”
走过一个拐角往里走,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便直冲脊背——路边时不时能看到几块碎骨头,也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几块干涸的血迹堆在墙角,一直延伸到墙的另一头。邵纲顺着血迹转过了墙角——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
“放好了,就在弩下面。”
言毕,那两名锦衣卫也凑到了塔楼的边缘。邵纲面不改色地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便走进了地牢的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