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陛下才是黎朝皇帝,全天下都是陛下的,怎么就毁在我一个做臣子的手上了?”郑柞摊开双手,“你说,我冤是不冤?我可太冤了啊。”
“西公,我看大黎朝是要玩啊!”
“西公,情况不妙啊。”
“陛下,得罪了!”说罢,二人夹着黎维佑向前猛冲。一众骑兵随后跟了上来,举着那一面“御驾亲征”的朱红大旗在后掩护。
说罢,郑柞不等黎维佑辩解,拍马便走。左右即刻把郑柞围在当中,保护他的安全。另有几个高大的侍卫留了下来,他们全副披挂,从人到马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对眼睛漏了出来。
“是啊是啊,挡不住啊。”
“哦?”郑柞眉头一扬:“陛下这么想冲,为何不自己冲上去?陛下也下过西洋棋,我曾经听说西洋棋有一条准则——如果王不动,士兵们是不会跟上去的。陛下难道也想做一个没胆的王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啊!陛下何不跃马扬鞭,杀出阵去,身先士卒,挫败敌军锐气,大涨我军威风?”
袖子在眼前一晃,他便接着对黎维佑说:“陛下,都这种时候了,难道我们不应该退避三舍,让他们一让?”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众谋士一起说。
“此言差矣!孙破虏,孙讨逆,他们父子二人打起仗来都是身先士卒。想我朝太祖高皇帝,驱逐鞑虏,恢复大南,他老人家打起仗来就是身先士卒。陛下作为太祖爷的子孙,难道就打算辱没了太祖爷的名号?您这是不孝啊。我朝以孝治天下,您怎么能不孝呢?”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
“所谓百善孝为先。又有古人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像孝顺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别人的父母。现在啊,前任阮主刚刚驾鹤西去,你看广南上下白衣素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混账!我不去!别拿披挂来!”
此话一出,军令便开始向四周传递。
回大旗下面立着吧。”
“这个...”黎维佑楞了一下,面露难色:“此一时彼一时。哪有皇帝亲自上的?大将就该坐镇中军,哪有亲自修鹿角的?”
说罢,郑柞低头以袖掩面,作哭泣状——但他也没真挤出几滴泪来,连试都没试。
二人一左一右夹住仅穿了一层龙袍的黎维佑,齐声道:
对面的阮福濒见状,指着那面红旗对左右说:“朱红大旗下的便是伪帝!众将士们,这是天赐良机!不要放枪,不要放
“什么?陛下连披挂都不要?好!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那就不要披挂了,让陛下穿着龙袍冲阵!谢陛下殿后,末将去也!”
黎维佑气得扬鞭大骂:“逆臣!逆臣啊!我大黎朝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似乎是得到了信号,郑柞见到杏黄大旗升起来了,也下令让周围的士兵摇了摇自己的大旗。
又过了一会,广南国的士兵排成了队伍,列好了阵势。
大军排山倒海向北压来,每走十步就停下来整队一次,好让全军齐头并进。
郑柞也勃然大怒.他指着黎维佑的鼻子说:“来人,送陛下上靶!”
不出郑柞所料,黎维佑又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唉。”郑柞叹了口气,“既然陛下不想尽孝,那我就只好替天行道,帮陛下尽孝了。来人呐!”他大吼一声,“陛下要身先士卒,亲自冲阵!拿陛下披挂来,送陛下上阵!”
待阵列排成,广南国的队中忽然一声炮响,鼓声大作,全军上下齐步向前。
左右急忙劝告:“国公...过火了,过火了。”
见状,郑柞突然喊道:“诶呀!敌军势大,真乃熊虎之师也,威猛不可挡啊!”
“我不管你冤不冤,我要你给我冲!不要跑!”
阮主新丧,所以全军上下都是白衣素缟。但是大军正当中,一面杏黄大旗却冉冉升起,上头写着“吊民伐罪”四个大字——这是王师的旗,王师自然是没必要给臣子吊孝。
“哦?”郑柞回头望向他们:“这么说来,你们认为我军打不赢?”
“这话又怎讲?”
“我不吃你的激将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能被你激出去不成?”
黎维佑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声都发不出来,只好被两人夹了回去。
黎维佑气不打一处来:“回大旗下面?我看你让我回靶子下面立着吧!”
郑柞又叹了口气:“陛下啊,您还是太年轻,太简单,您得多读书。”
“好。传令下去,我军败...咳...传令下去,我军退避三舍,暂避锋芒。”
郑柞这才咽下一口气。他盯着黎维佑,朝后一招手:“来人!陛下饿了!喂陛下吃饼!”
左右二话不说,掏出一张死面饼子,扒开黎维佑的嘴便塞了进去。他们一左一右夹着黎维佑,这边往大旗下面走去。
左右的谋士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