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都知道同类的死掉的地方是险境,更不用说人了。那些顶在前面的战友被枪弹打死,后面的人当即便犹豫起来,开始寻思要不要替补上去。这一寻思,就生出了胆怯之心,战线就被推了回来。
“唉!”见西班牙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郑芝龙急得谁胸顿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击杀了炮兵的八旗骑兵扬长而去,再次冲阵中打了出去。
“嚯啊!”随着一声震天的呐喊,两军直接撞在了一起,那些重步兵直接楔进了刚刚被弓箭重点照顾的区域。
数优势填平了,但战斗力却不是人数能抹平的。
不多时,郑军还击的火力似乎弱了些——战线开始缓缓后退,第一排鸟铳手尽数阵亡,那些只有冷兵器的刀牌手长矛手只能站着让汉军旗的鸟铳手射击。在后排的鸟铳补上来之前,郑军的火力一度出现了断层。
郑军的阵型迅速做出了反应,一大群长矛手开始往左右两翼运动,试图阻挡八旗的重骑兵的突击。
他们的月代头发型在阵中极为醒目,光溜溜的脑门甚至都能映射出光来。八旗的重甲步兵冲杀进郑军的阵中后,这群浪人第一时间便遵从了郑芝龙的命令,从后方补了上去。
那些炮兵刚刚开过火,现在还在装填中,而八旗正是挑准了这个时候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正面的横阵突然想起了连天的号角——第一排的汉军旗撤下他们面前的鹿角,第二排满军旗从打开的阵型中鱼贯而出。
然而还没等郑芝龙肉痛完,八旗的炮队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才他们一直在压制郑军的西班牙炮手。这群西班牙炮手在操作火炮时熟练异常,竟然和在火炮数量上占优势的八旗打了个互有往来。
十丈,只有十丈。就像过去无数次明清双方交战时那样,清军的弓手在仅仅十丈的距离上投射出了密集如乌云般的箭矢。
就在这时,正面的横阵突然想起了连天的号角——第一排的汉军旗撤下他们面前的鹿角,第二排满军旗从打开的阵型中鱼贯而出,冲向了郑芝龙的阵列。
就在这时,八旗的骑兵从侧翼打进了郑军的阵列。但他们却没有在阵中冲突,而是越过了几队长矛手,面朝向位于大阵之外的炮兵。
军规要求他们迎着枪弹顶上去,踩着友军的尸体,补上他们的空缺。而理智却告诉他们趋利避害,不要以身犯险。
当八旗有条不紊地轮射时,郑芝龙的海贼陆战队也能和八旗对射几轮。然而不下数合,随着轮射队列中人员的逐渐阵亡,郑军的前排出现了空缺。
霎时间,一片箭雨——或者说箭墙朝着郑军压了过去,当先的几排士兵在一瞬间便被扎成了刺猬,整个阵型像是被剃刀剃了头一般,立时便扑倒下去一大片,前军的阵型随即崩解了开来。
当军规和理智产生冲突的时候,真正的军人会选择前者,而立场不坚定的投机者则会选择从心——显然郑芝龙的手下大部分属于后者,要不然他们干嘛去当海盗。
“冲!”鳌拜拔出战刀,冲在最前方,朝着郑军的左翼呼啸而来,另一队骑兵则冲向了郑军的右翼。
“糟了!”郑芝龙心中一凉,而鳌拜几乎在同时也做出了反应。
炮兵不能曲射,只能直射,前方自然得是没有遮拦,这就给了八旗骑兵黑虎掏心的机会——冲破了最外围的防线,这些重骑兵马不停蹄地直冲向郑芝龙的炮兵阵地。像他们过去在辽东无数次行动那样,挥舞着长枪和马刀向那些待宰羔羊一般的炮兵发动了全速冲锋。
第四百三十七章炮兵
数千人如同蓝色的洪流一般在大阵极速前进,他们的动作快得惊人,连护卫炮兵的长矛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八旗的骑兵就冲进了炮兵的阵地。
他们拔出打刀,迎上了手持刀盾的重甲步兵——按理说,这些浪人比较适合拿来对付无甲的步兵,不过能在郑芝龙手下当差的,自然是有一手。
突然,从那群鸟铳手的背后,一大群身披重甲手持刀盾的彪形大汉顶着虎头大盾冲了出来。他们快得如同草上飞,猛得如同黑旋风,以一往无前的势头朝着郑军的阵型直冲过来。
两军交战正酣,他们的听到的除了枪炮的轰鸣就是不绝于耳的惨号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景象。
他们双手
距离十丈,满军旗的弓手开始拉弓搭箭——这群轻步兵是八旗的底子。满人是从白山黑水中练出来的渔猎民族,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神射手。
顷刻之间,没有任何一点像样的抵抗,甚至没有让八旗的骑兵减缓速度,孱弱的炮兵便被屠杀殆尽——那些炮兵大多数是西班牙人。郑芝龙积攒了多年的洋人炮队就这么在一次冲锋中全都打了水漂。
然而那些西班牙炮兵一阵亡,八旗的炮队立刻便调转了炮口,对准了郑阵中的一群光头——那是郑芝龙从德川幕府那里雇来的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