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一定要看住。如果福临跑了，我们恐怕就要和蒙古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蒙古人不怕，那是因为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虽然必胜无疑，但我们绝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蒙古人身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黄台吉的路接着走下去。”
“后效？属下愚钝，还请明示。”
“制台是神人，邵指挥也是天兵天将啊~”
“这法子比改土归流还好？”
“最后一条，勾了。宫里头的格局没怎么动，大半宫室都没修好，废墟都被移除了。宫里头的宝贝不知在何处，推测在后宫。另外，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地道确实被人开过。看来我们攻城的时候得做好准备，不能让人从里头窜出来。好，下一站，我们去多尔衮那里。”
“不是朝廷这么想，是咱们的——”邵纲朝上头指了指：“我言尽于此了，你也别对外乱讲。总而言之，新朝和旧朝完全不一样，朝廷现在绝不会因人废言。就算是黄台吉的决策，是要是对的，那我们就接着往下用。因为，‘那一位’已经预见到了此举的后效。”
“劳驾，有封信给摄政王。”他从袖口抽出了朱由检的那封信，递到了看门的红旗兵手里。
“那是当然。你把人家关进笼子，人家肯定要反抗。不过，反抗的不会是科尔沁，而是从北到南的四个蒙古余孽——喀尔喀、准格尔、叶尔羌、和硕特。与科尔沁一战，可以避免，但和他们的一战避无可避，他们就是西征军陆军的目标。用黄台吉‘圈禁计’，我们打下来一块就能实管一块，不必担心他们再互相吞并，不会再吞出一只大虫来。”
虽然邵纲对多尔衮居所的布局了如指掌，那不过是南宫罢了，也是旧时的宫室，但这么一大群人直接潜入到满清摄政王的住处那未免有些天方夜谭。
邵纲已经提前做好了部署。宫里头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去多尔衮——他们并不打算直接潜入多尔衮的府邸。毕竟多尔衮的住处既不是天牢也不是皇宫，而是比天牢和皇宫更为凶险的狼窝。
“废话，你送信不直接送，还翻墙进去送不成？”
“嗯，比改土归流快不知道多少倍。改土归流，是以夏变夷。云南改土归流改了一千多年才改成今天这个样子，太慢了。但蒙古，我跟你说，蒙古只消一代人，再来几次大战，就能彻底被这种畜牧的方式牢牢套死。”
“师父，我们怎么送信，从房顶上走？诶？师父你出去干嘛？”小陆还没来得及问清，他便见到邵纲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到了多尔衮地门口。
邵纲不想冒这个险，他打算只和小陆两个人去，剩下的人还要回李国翰的家中。毕竟那里头捆了七八个人，更有“李黑子”这个老狐狸在里头，光是两三个锦衣卫根本看不过来。万一走脱了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半晌，
——一个时辰后，深更半夜。一众人从西华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拐过一个转角，邵纲掏出了一沓纸。
“属下还真是没想到朝廷会这么想...”
西进，是为了巩固其他两路的战果。没有一路是单为了打仗而去打仗的，都是为了朝廷大政。所以——”他顿了顿：
“礼亲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和睿亲王通信。”
“前门不让送那就去后门呗。”邵纲朝后头指了指。
把大多数的锦衣卫和卡伦都安排回去看着人，邵纲带着小陆二人走到了多尔衮的府邸门前。
“师父啊，先别讲我了。这前头不让送信怎么办?”
“咳咳...”邵纲老脸一红：“大家都是，都是。那个，干活干活。走着，先去乾清宫溜一圈，看看那乾清宫门口的地道有没有被揭开。”
“制台真乃神人也！”
第1594章送信
“那你拉屎的时候要不要跳上房梁再拉？”
“哦，知道了。”邵纲打了个恭，退了下来。
“叫你少看点小说，你不信。”
“黄台吉要把蒙古从游牧变成畜牧，给蒙古各部划定边界，这是个创举。古往今来，朝廷控制草原只能通过羁縻——羁縻，说得不好听点，这就是在养蛊。辽东，养出个努尔哈赤。西南，养出个莽应龙。再往前就不说了，古往今来唯有黄台吉一人把蒙古人关进了笼子里，而且不是改土归流，是改游牧为畜牧。这种法子，汉家朝廷很难想得到。所以该夸还是要夸的。”
“这在北伐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下棋嘛，得往后想个四五手，这才能按部就班地把这盘棋走下去。”
“那是当然。”
“可我们不是锦衣卫么？”
“师父，你怎么直接上去就送信了！”
“...那就...不必了。”
他目视前方，神色不改。一边走着，一边把手伸进了袖口，走到了守门的红旗兵面前——
“这样看来，最终还是免不了一战。”
“朝廷竟然想得这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