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杀你人,你怕什么?”
“...”
“...这还像句实话,我也不觉得你是个大公无私的人。相由心生,有气节的人也不是你这相。不过,你金家的富贵就那么重要?”
“...殿下,你就直说吧,你要对在下做什么?”
“啧,那你家夫人呢?你家的妾室呢守寡?”
“夫人...那是她的命。至于妾室,夫死从子便是,无子可从就卷铺盖走人。”
“游街是法院外头的事情,不归法院管。”
“新法的原则是惩治和打击犯罪分子,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要为自己负责。所谓——赏罚分明,功不抵过。你救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有没有罪和你有没有罪,这没有关系。救得了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我要是你,就劝他们来自首。有自首情节的,法官或许可以从轻处罚。哦对了,法官是我,所以我说了算,我也可以向你保证。”
“这是老夫肺腑之言。”
“杀?等着吧,没那么快。我们正在朝鲜进行社会实验——金先生,你很荣幸地成了大明司法院的第一号受审者。”
“不会不会。我们的原则是只惩戒犯罪分子,没犯罪的不需要担心。所以,要是没犯罪的无辜者,他们大可不必担心。但要是你的共犯,我们只能把他们和你一起公审游街了。”
“诛心,甚于杀人呐!杀人只是绝后。若是通清通倭,安东金氏会遗臭万年呐!殿下!”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国江山。”
“大丈夫敢作敢当,如何不认?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根据《大明律》对你进行审判。新朝新政,所有的罪行都需要经过司法院的审判才能定罪,任何人都不得动用私刑。你的罪行会由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对你提起公诉,司法院会负责审理。对你的审判会公平公正公开,不会冤枉你。”
“尊夫人的命是她自己的。”朱由检望着他的眼睛。
还没等邵纲从门外进来,金自点立时便大呼道:“我说我说!为了朝鲜国体的同时顺便填报安东金氏的肚子,光耀门楣。”
“那就好...”他的心放下了些,松了口气。
“司法院?受审?什么东西?”
“这就说来话长了。大明正在进行维新,但是很多东西不好直接在大明实行,因为容易出乱子。朝鲜和大明非常相似,所以我们选择朝鲜作为试验品——这是在夸你们,别人和天朝一点都不像,压根做不了试验。”
“常言道——种瓜得瓜。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心里头应该明白。不过,公审和游街都不是必须的程序。所以你若是老实交代,我可以去掉这些‘多余’的程序,前提是你的回答有用。说吧,你冒着杀头的风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他刚放下去的心又“咯噔”一下,开始狂跳不止。
金自点虽说学问不高,但他的价值观完全在儒家文化的浸润下养成。对他来说,游街等于社会性死亡,比杀了他还能难受。
“若不是有本家,也没有我这一天。我这也算是知恩图报吧,即是为了本家也是为了我自己。殿下,就责罚我一人吧,他们的罪我一人顶了。”
你是个君子。”
“你们...你们这是要对我赶尽杀绝啊!你们的法律为什么这么无情?!”
“我要是我游街了,安东金氏就完蛋了啊!等会...”他突然眉头一皱:“殿下,大明不会连座判罚我们全家吧?”
“完了!全完了!”他仰天长呼一声:“安东金氏,命丧矣!”
“弄了半天你不关心犯罪不犯罪,只关心游街不游街?”
“你认了?”
“从嫁到金家来的那天起,她的命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老夫若是顶了罪,族兄族弟自然会把我的子嗣视如己出。要是他们为老夫顶罪,老夫必然也会如此。”
“为了东国江山,为了朝鲜国体。”
“新法就这么无情么?”
“而且为了保证最大限度地‘公开’,我们还会对你进行公审——我们会在崇礼门的城门楼上对你进行审判。然后让全城的百姓围观你的审判过程,在全城百姓面前宣布的罪行,然后公开宣判。你惊喜不惊喜啊?”
“什么叫无情?你是你,你家人是你家人,我劝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前途再想想你家里头的人。你除了要照顾那个大家,你还得想想你自己的小家。你这样做了,你的子孙又怎么办?”
“邵指挥,把这厮叉出去游街!”朱由检朝门外喊了一声。
“...看来我们之间的认识确实是有些距离。”
“东国乡人愚昧无知,得罪天朝了。但我国
“公开?”金自点对别的都无所谓,但对“公开”一词极为敏感:“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抓我去游街不成?!”
“公开不是游街的意思,是为了保正司法公正所以要找人来旁听,以防法官出现徇私枉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