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提一提。我要是心情好，指不定你就不用游街了。”
“庶孽禁锢法？还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待金自点走了后，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谈起了这件事，后者立时便打了个冷战。
“你确定这些人是皇室？你确定他们不是罪臣子弟？”
“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都没法入籍。像这样的文件堆积如山，婚丧嫁娶堆积几十年批不下来的数不胜数，看起来简直是触目惊心，礼部那些人敷衍了事吃拿卡要简直是丧心病狂，不给钱他们就压着不批，压个几十年上百年压到人死了都取不了名。”
“确实是不一样。我们的考试权是全‘民’享有，跟他们比起来完全是两码事。”
“只是区别于两班贵族而已。庶子孽子，终究还是贵族，比一般人差些。你看到那些个朝鲜的百姓没有？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孽子’的待遇，都是他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无非是从坐享其到。”
“比如说，他们得通过服兵役才能获得考试权。服兵役的地方非常艰苦，不但很危险而且很累。”
“明明都是父母所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孩子？”
“那你打算干什么？直接扩大朝鲜的考试权？还是在国内也搞庶孽禁锢法？”
“实际上，我朝宗室的问题非常复杂，这不单单是一个福利问题。对于那些普通的宗室来说，宗室的身份反倒成了禁锢。我从礼部那里接受过宗人府的宗案，你猜怎么着？”
“这样的宗室有多少？”
他“还有各种诉苦的文章，叫苦连天。什么‘年逾三十而不能婚配，有举露十年而不得殡埋’，‘数日之中，曾不一食，老幼嗷嗷，艰难万状’。诸如‘行乞市井’、‘佣作民间’，‘流移他乡、‘饿死道路’。简直是数不胜数，凄惨至极...”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革命”
“嗯？这不是和你们不太一样吗？这不是科举考试该有的做法吧？”
“没错。两班人口日繁，官位就那么多，所以朝廷得通过嫡庶有别的法子禁止庶子和孽子分得两班的权位。”
“嘉靖年？！那不一百多年了？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吧...”
“这个法的意思，是限制文武两班的人口是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嗯？”
“嘿嘿~”他嘴角一扬：“我们要倒车也不能倒到朝鲜那里，直接倒回到公元前，我们搞推恩令~”
“穷乡僻壤的陋习，不值一提。”
“我发现了嘉靖年间某奉国中尉请求给儿子命名的奉书。”
“嗯？这样一听我突然觉得大快人心啊。都有什么？”
“推恩令并不是政策，而是军事胜利的成果。直接搞推恩令，等同于掀起内战——时代变了，那些个藩王也不是榆木脑袋。他们现在不敢起兵，但他们知道去夺取舆论阵地，这等同于是在舆论上对我们开战。这个阵地绝不能丢，推恩令这种简单粗暴的东西也不能直接推行。否则人家一句‘刻薄寡恩’骂回来，我们回都没处回。”
“这搞什么呦？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来？”
有庶孽禁锢法，科举也只看本贯不看才学，兄弟关系本就非同一般，唯有抱成一团才能取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啊，有意思，有意思。”朱由检听金自点说了一通“庶孽禁锢法”的来龙去脉，点了点头。
“你永远也想不到上头的政策到了下头会变成什么样。我朝宗室确实是发钱，最低的奉国中尉也是一年200石，相当于五品官了吧。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发到手上的有八成是宝钞，就是擦屁股都嫌破的宝钞。一年实际到手的只有40石，各种吃拿卡要下来还不到40石，更有甚者拖欠几十年工资不发。不给他发工资，还不准他做工，只准他在家待着，弄得人家一家老小都只能饿肚子，实在是可怜得很...”
“嗯...还别说，这个行为不好，但这个思路给我提供了一个灵感——我正在思考怎么收拾国内的宗室。正好，瞌睡了就来了枕头。”
“计划总比变化快。真执行下来40石也能养活一大家人，奈何不发，有什么办法？”
“推恩令？啊，我知道，要求所有的诸侯王分封自己的土地？没什么创意啊。大家都在以史为鉴，你这么一搞推恩令，那大家不都懂了吗？这信号也太明显了。”
“‘庶孽禁锢法’？那是什么东西？”
“那你打算搞什么？”
“十一万，男女都有。但实际上每年朝廷拨出去最高不过170万两，摊下来没人每月都不到二两银子。要么怎么那么多人欠着工资呢？因为中央的财政没给批款呗...中间
——半个时辰后。
“我这人做事不喜欢硬来。扩大考试权是在掀文武两班的饭桌，在国内搞这种反人类‘庶孽禁锢法’是在开历史倒车。我们已经嫡庶有别了，不能再倒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