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努尔哈赤时候的老黄历了,皇太极就不这么打。”林庆业摆了摆手:“鞑子学东西特别快,一天一个样。以前他们却是还有穿着重甲的死士玩命冲锋,但丙子胡乱的时候他们就有了大炮子,哪还稀罕用人当炮灰?摆出九进十连环大阵,连环施放,打得那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漫山遍野都是硝烟。我们被枪林弹雨一冲,立时就被射垮了,连挨近身山东大葱的机会都很少。”
“鳌大人!我这是早死晚死的问题啊!这弓要是交出去了,摄政王他饶不了我啊!”
“我们不是一个打发。开玩笑——鞑子那弓一人多高,跟床弩似的,矮子都没法拉。那箭一个个也是五大三粗,跟山东大葱似的。我们射虎呢,得几个人协作,极远处攒射猛虎之要害。鞑子要是射虎,他们怕不是大摇大摆走到老虎然后跟前一箭就把老虎给打翻在地。这哪是弓箭,这简直就是山东大葱投掷器。”
“是,是,我这就去。”那库吏站起身,冲着鳌拜连连鞠躬。
闻言,那库吏立时跌坐地上:“大清...大清要完了吗?”
这个靶子并不是用来测准的,而是用来测力道。靶子本身的木板模拟的铠甲和盾牌,后头的那块猪肉模拟的则是人体。
“还没有,但时日不多了。你要是不想让大清完蛋,那就赶紧的,给我换把弓来。”
他上前几步,走到靶子后方。
“要是输了,大清就完蛋了,我们都得去投奔野人女真混口饭吃。你现在把这张弓给我,我到时候打头鹿来还能分你一条腿。”
靶子的后头挂着半扇猪,这箭头不但打穿了木板,甚至连猪也一起打穿了。
“这上头写了爱新觉罗了没有?”
“我要是赢了,那我要到议政王大臣会议去弹劾那个反清复明的大功臣!我要是不把他拉下马,我就鳌拜就改名叫塞斯黑!”
“我...我放不来。”
“我实话说吧——这仗打完,你也用不着怕多尔衮了。”
“好弓,果然盛京的库房里头的好东西就是不一样。”他把那弓收回了腰间的弓囊。
“那我把你当大炮子打出去可好?”
“咻~啪!”一根山东大...一根硕大无比的索伦重箭钉在了箭靶上,把靶子打了个对穿。整只箭有半截都穿过了靶子,只露着箭羽在外头。
“鳌大人呐!这弓...这弓是给皇家准备的。”
“小的斗胆问一句,这是为何?”
“有意思。那么在战场上和满洲弓比起来,你觉得二者有什么优劣?”
“上了旗再给我送来。”
“还没上漆?那算了。”鳌拜把弓递了回去。
“鳌大人,您看这能不能放回库房里头?我们还没有上漆,所以...”
“那要是输了...”
鳌拜从此次射击得出的结果是——如果他在十步之间射出这一箭,能把中箭者打一个对穿,把他钉在地上。
“原来是多尔衮放在这的?难怪你废话这么多。那你大可放心,只管给我吧,多尔衮不会找你报仇的。”
“鳌大人,你确定吗?”
第1351张开弓
“我
“干什么?老子以前在北京城吃国宴都不抹嘴,今年多尔衮还乖乖地给我送了福袋来。拿你一张弓怎么了?”
只适合弹轻箭,重箭弹不动,弹出去也是绵软无力。”
“怪不得在北京那会我看他们冲上来射箭。那箭确实是厉害,射残了我百十号人,全都送回南京了。”
“他们其实以前不这样。早先我们和鞑子交战的时候,他们还正儿八经地射箭。等他们得了火枪以后也不知怎么得就换了一套打法,远远地先用火铳和我们对打,看差不多了就乌泱泱一大帮人冲上来,冲到十几二十步贴着脸,贴到开弓必中的距离上猛打猛射,一箭一个穿,中箭的都被打个倒栽葱。等把我们射垮了,他们扔下那山东大葱投掷器,上来抽刀子就剁,跟剁包子馅似的。”
“没有,但是...”
“别但是了,没有就是没有。没写名字,我拿了便拿了,有本事你去找多尔衮诉苦去。而且就算它写了名字,我拿了又怎么了?现在守城,十万火急啊!你们这些个庸碌胥吏还跟我计较这个?行。不给我弓?那你去城头上放大炮子可好?”
“谢鳌大人,谢鳌大人。”
“嗯,好弓。”站在靶子前头的鳌拜点了点头。
“诶?我听说他们还有什么穿着三层甲的死士,后头还有督战队。”
“鳌大人呐!”身旁那旗丁立时跪在了地上:“我们就是户部看大门的,得罪不起上头的大人们呐!您要是把这弓拿走了,我们...我们可怎么活?”
“鳌大人莫要取笑...”
“取笑?你算哪根葱?我话就摆在这——你要这个弓,还是要你这条命?你要是要弓,明儿个我就让你爽一把。你要是想要命,那就乖乖地把这弓上了漆再给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