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划一道，靠近地面的位置已经写满了“正”字，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菜里没有一滴油~不但没油，水都不管够。”
与此同时，成都城的大牢里。
“胡说！不少人看着先帝爷下葬的，怎么可能是诈死？”
“奶奶你不会热昏头了吧？先帝不是去了吗？该不会...该不会是先帝诈死了？”
“奶奶你这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头晕了？”
“在下是...呕啊！~~”
“太保留步，留步。”
“唉...可这事情就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呐。但就算这样，我也压根就不信朝廷会不收农税——我宁愿相信老天开眼降下天雷劈死张献忠。”
“可...奶奶啊，这人都诈尸了，再修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和北京城里袁都督汤若望他们的“商务舱”比起来，这阴森晦暗又见不得日月的大牢简直是地狱。
“手里啊捧着窝窝头~还是馊的。”
望着眼前的三个窝窝头，还有墙边早就馊了的水，他摒住了呼吸尽力不让自己闻到味道，把窝头整个塞进嘴里，然后用水把窝头泡软，胡乱嚼了一嚼，然后囫囵吞下肚。
第五百九十二章猪油郎
”诈尸？这里没有一点阴气啊。”
“你先吐着，吐完再说。放心，一开始吃都这样。你看我，吃多了就跟原来没区别。”
“嘿，太保啊，你要是不信你就等我搞个大新闻跟你看，等回去就搞。克里斯，咱们接着交代——锦衣卫半数都得回去，配合皇帝进行玄武湖计划得准备工作。人手让皇帝想办法，把复社的人还有国子监的人都发动起来。现在南京国子监应该还没做好上一期的黄册，我们就接着这个机会开展计划。这事可以大大方方地来，钱谦益知道了也不要紧，黄册库里面那一堆没用烂账没人会在意。锦衣卫回去以后第一时间去收集资料，先从江宁县和上元县这两个京县下手，暗中查查他们的黑白账簿，看看假账和真账的差距有多大，我们也好有个底。查完以后就开始排查南直隶的账本，苏州常州徽州都好好查查。南直隶虽说难啃，但好歹就在嘴边，暗中查个账应该没问题。行了，就到这儿吧。太保，那我们就告退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回去以后就地扎营吧，明早我们再去重庆。”
“好，老身送送二位。”
“你望见制台了没有？孙儿你过来，对，把耳朵凑过来，奶奶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啊——制台他是崇祯皇帝啊！”
“好好，制台啊，明早见。”两人互相打了个恭，朱由检便回身向着营地走去。
可怜的猪油郎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拿起自己寻到的小石头掀开稻草在墙上划了一个正字的最后一个笔画。
是得回去——不只是送信，我看得吧半数的锦衣卫都送回去。为了给玄武湖计划做铺垫——哦对了，太保啊，玄武湖计划是个代号，你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个词啊。”
“呵~”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腹部，他苦笑一声。就在几年前，他还是永明郡王，享受朝廷俸禄，像其他的宗室一样被朝廷舒舒服服地养在家里。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经能熟练地吃下这些变质的食物而不呕吐三升了。
“奶奶你怎么了？”候在门口的马万年赶忙进来扶住秦太保。
“呕啊！”剧烈的呕吐声从一旁传来...
秦太保拄着杖正往回走，没走两步便突然扶住了桌子，坐到了侧边的凳子上。
“在下孙仪，本是马乾马巡抚麾下千户，前些日子和曾英曾参将合兵一处进攻成都，不幸被那张如
“小哥啊，新来的吧？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新来的。”朱由榔拍了拍的后背：“你是那部分的？”
“诶？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奶奶跟你说正事呢。”
“可诈尸这也太玄乎了吧？而且这还有越活越年轻呢？制台看着二十出头，先帝都奔四的人了。”
“孙儿啊，奶奶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紧接着他微微吸了口气，然后猛得把气给吐了出来，连带着把馊窝头和馊水留在嘴里的气味给喷了出来。
“那总不能真的是诈尸吧？”
“老身晓得。但是老身提了也没用啊，你说朝廷不收田地税，说出去谁信？”
“奶奶也讲不定啊。起先我还真就以为是长得像，毕竟天下这么大有两个人一模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和他一聊就聊出来了，这真个是崇祯皇帝没错，这...好听点叫雷厉风行，说白了就是胡搞啊！一看这性子奶奶就知道妥妥的是他！他竟然说什么，朝廷五十年以后就不收税了——他难不成要摆个道场让满朝文武修仙？”
桂王朱由榔瘫坐在一堆稻草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食盆。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猪油郎。
“奶奶活了七十二岁，头一次见到诈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