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甚至已经贵得超出了朱由检的接受范围，他可不会为了把每个人都打扮成花瓶而花上几十万两白银。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有这个技术了，你们来点普通的好，我要普通的。”
“我说，宋卿啊，有没有简单一点的？这个构图太复杂了。”
想了片刻，她拉了拉朱由检的袖子：“我有个想法。”
“嚯啊！这什么啊！这么大个景泰蓝！疯了吧！”
这是正儿八经的景泰蓝珐琅器，而且做工极为精细，惊喜到掐丝施釉彩的器面竟然还能像镜面一样反光，表面浑然一体，齐整无比，甚至真的能隐约看到“五彩斑斓”的金光。
“嗯对，搪瓷就是珐琅，这俩是同义词。不过珐琅通常用来指代搪瓷艺术品，‘搪瓷’这个词说的是搪瓷日用品——有些值钱的日用品也用‘珐琅’，比如珐琅锅。”
金光之下，便是以一整副符咒般“阵图”。中间一个真武大帝，四周是无色凤凰羽，两条五彩神龙盘桓左右，周围一圈都刻着“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的里头神人金像。每个色块都用掐丝金边勾勒，色块则是在施了釉彩后成型于高温之下。
光是看，他就觉得这玩意是个宝贝，就觉得他很值钱。
“你不会打算让所有人都穿穿上掐丝珐琅吧？”
“搪瓷不是杯子吗？嗯？等一会...搪瓷就是珐琅是吧？”
“果然姊妹就是姊妹。公主殿下，你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就这个。”奥古斯塔在那掐丝珐琅的表面敲了敲：“传说中，阿伽门农王的铠甲
“这...”朱由检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把珐琅军用化。不用做成景泰蓝的水平，做成搪瓷杯的水平就行。珐琅，说白了就是把瓷器的釉面烧结在金属的表面。这可以增加金属的硬度，还可以防止金属生锈，提高耐用性。换而言之，你可以把珐琅当成不锈钢来用。”
“这个不错，行了行了，就这个。你们可别再做掐丝珐琅景泰蓝胸甲了，那玩意穿出去太吓人。就这坐龙挺好，大气，浓烈，绵长。给我来三百件——哦，你把这景泰蓝甲先留下，今晚要招待使节团，我让锦衣卫穿着去站个街。”
依旧是一阵金光迸射，那锦衣卫顶着一面“景泰蓝坐龙”走了进来。这回依旧是珐琅器，只是掐丝珐琅变成了浮雕。
“我敢肯定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号的珐琅器...还是掐丝珐琅，还是景泰蓝。还穿着干嘛？挖个坑埋了，四百年以后挖出来就能买半个香港。”
“是啊，制台，一千五百两一个。诶呦，这掐丝珐琅我们着急了三四十个人进行专家会诊，折腾了八天才烧出这么个样品来，不知道对不对制台的胃口？”
“你说什么？这玩意难道值一千五百两？”朱由检的眼睛瞪得更远了。
朱由检也不由得感叹人类的文明的伟力——这铜胎掐丝珐琅，上头最值钱的东西其实是底下的铜胎。釉色不过是颜料罢了，只是通过精湛的制器工艺和卓越的烧炼技术才让这些本就不值钱的颜料变成了价值连城的珐琅。这里头附加上去的价值，全都是工匠们的心血，也是人类文明的结晶。
“这问你这到底是什么？！”
“嗯...在军用上，有什么应用前景？”
“我的老天爷...”送走了宋应星，朱由检望着挂上架子的“金甲”，啧啧称奇。
“你有什么打算？”
第1752章珐琅
“简单的有，我们也做了，但是金得不够五彩斑斓五光十色。”
“嗯...”奥古斯塔抱着臂站在那掐丝珐琅胸甲面前，眉头紧皱。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大，奇大无比，一个大圆盘的构图占了胸甲正面的大半，让五色金光直接照亮了整个房间。
“什么事啊这么吵...”奥古斯塔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头走出来——
“香港？”宋应星眨了眨眼：“香港是什么？值三千两吗？”
“这是铜胎掐丝珐琅——也可以叫景泰蓝。”宋应星指着铠甲中间那一处“五色金光”说道。
“不是。我先问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搪瓷是什么？”
这么小的色块没法用寻常的方法上色。可以想见，做着掐丝珐琅的工匠恐怕是戴着放大镜用镊子来操作，上色用的也应该极细的毫毛笔。
了拍那锦衣卫的肩膀：“制台，我们领会到了！这就是‘五光十色五彩斑斓的金’！”
“普通的有啊。”宋应星朝门口招了招手，又有个穿着金甲的锦衣卫走了进来。
凑近了看，拿珐琅彩上竟然有不少一米外都难以辨别的小色块，这些色块用细若游丝的铜线包边，有些色块甚至只有蚂蚁大小。
而且，这景泰蓝华丽过头了，太花了，花得晃眼睛。
他用手摸了摸珐琅的表明，只能摸到轻微的突起，掐丝与釉面和下层的铜胎浑然一体，像是自己长上去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