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像吊在荒野里的肉,它会把整个地区的苍蝇全都召来。波斯人,他们恐怕也不想见到有苍蝇依附在我们这块肉上。如果肉沾了苍蝇,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
而对奥朗则布来说,情况则更为残酷。因为他并不是以国家的身份和印度交战,他这是内战,他退无可退——虽然沙贾汗已经向他许诺,只要他退回原地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用膝盖想都知道,纸上的契约只是放屁罢了。
“反贼奥朗则布封锁了河口,我们的骑兵无法突破,所以不知道穆拉德的消息。”
虽然印度人自己喜欢拿狮子或者大象自比,但这种角斗远没有斗象那么谦恭有礼,也不像狮子搏斗那样点到为止。这更像是河马格斗,拿大嘴和尖牙互怼,却只有单薄的皮肤作为防御,每口下去都要大出血。
“不,我不是说这个。”奥朗则布缓缓摇头,“若真有那么一天,为了正信,也为了我的手下,我即使再心痛也会献出我的女儿。没错,虽然这会让我心如刀割,但我一定会献出来。但是,别人能献,唯独我不能献出女儿,我和他们不一样。”
“但是,别人能献,唯独我不能献出。”
奥朗则布对此早有预料,他预计这场战争结束得也非常快——事实上也确实是非常快。历史上,这场席卷了整个莫卧儿的内战让交战双方筹备了十年,然而真正交战就只有不到六个月,主要战役也只有两次。双方的交战兵力超过了50万,但50万人的战争就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出了胜负。
“那穆拉德呢?”
情报不清楚
“波斯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任何退路,战败对我来说就是死路一条。这对穆拉德也是一样,只是那小子恐怕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他受达拉舒科的调遣,带领大军前来迎战奥朗则布。走到了乌贾因,他就接到了敌军近在咫尺的情报。
“因为妮莎,她的母亲是波斯的公主。我的岳父大人,他可是王位斗争失败后被赶出来的。对波斯来说,我们全都是对王位蠢蠢欲动的罪人,波斯怎么可能接纳我们?他们可没有回收在外宣称的习惯。相反,他们必定会阻止叛贼的血流回国内。”
他的眼神渐渐凶戾起来,拳头也渐渐攥紧。
“殿下,我们还有波斯那边...哦!抱歉,我不该提这个,您不可能把宝贵的珍珠送到波斯去和亲。”
“可以。对那个家伙,始终放不下心,所有有些东西我必须要当面交代给他。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他以我想要的方式把消息听进脑子里——剩下的,就只有祈求上帝了,愿上帝赐予他智慧,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我惹麻烦。”
空间。
一想到这一点,奥朗则布就觉得毛骨悚然——难道他也要逃到波斯去,依靠出卖女儿来活命?
“我明白。那么,我是否要安排您和他见一面?”
“我们,无路可退了。”奥朗则布喃喃念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这就像吊在荒野里的肉?”
——“大人,反贼奥朗则布正在向乌贾因移动。”
这就是在搏命,胜者可以得到池塘,败者只能灰溜溜地上岸,甚至还会流血而死。
可敌人到底在哪?
“算了,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贾斯万特沉声回答,“不必管他。”
第2365章间谍
库利汗咽了口唾沫:“我会,扔掉,或者喂狗。”
他深知,跑路就是个死,没有别的出路——要硬说有什么出路,那就只能学一学他的岳父。他的岳父沙纳瓦兹汗当年就是从波斯逃难过来,试图借助莫卧儿反攻波斯。为了莫卧儿站稳脚跟,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皇子奥朗则布和穆拉德。
不知道,他全都不知道。刚刚抵达战区的他现在就是瞎子,聋子。他举目四观,三面都是迷雾,只有自己来的路是清晰的。
他对奥朗则布的动向一无所知,对奥朗则布的目标也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要和穆拉德汇合,还是要打上德里,夺了孔雀王座?
“我明白,所以我要封锁消息。那个地雷小子,他现在是我们最大的筹码——诚然,我不一定需要他的帮助才能获胜。但他的到来会让我们的计划更容易成功。”
这是印度的规矩,奥朗则布深知这一点,因为印度历史上有太多的大事件是依靠一场小战役来定下的了。这不仅仅是现在,一百年后,二百年后,东印度公司席卷整个印度的时候,战争往往也是一锤定音。只要击败一次,印度的王公们就会失去抵抗之力。
正因为如此,莫卧儿就组建了这些看似离谱实则是因地制宜的几十万骑兵大军。这些骑兵在地球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是胡闹,任谁都能被拖垮。但他却非常适合在印度作战,因为双方就在一条线上怼,集结起来怼过去就是。
“殿下,四皇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