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方士们原本的打算是让季忍冬继承他们镌刻在他魂魄深处的技艺,为了防止方士们的典籍被居心不良之人传播,才销毁了那些典籍。
“阿……符华……那个人是谁啊。”季忍冬没有正面回答符华的话,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奥托的事情。
符华对季忍冬其实并不严厉,只是她身上偶尔会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气势。这种气势很少从符华身上升腾起来,但季忍冬见过,在符华赤手空拳暴打那些拿着枪的叔叔的时候,在符华赤手空拳把大老虎打趴下的时候,在自己叫她阿妈的时候。
符华一个接一个地找过去,找到了最后一个祖碑上最末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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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蹩脚的老师,更是个蹩脚的养母。
符华有些难受,她从未教导过弟子,也没有养过孩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于季忍冬来说对不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地誊写下来,凿出一个山洞把鼎藏好,再跑去方士们的祖庙,试图寻找解读这些铭文的办法。
“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符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
可是【戮魔之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方士】又是个什么士,符华从来都不告诉他。
“哦……”季忍冬好像有些失望,没精打采地拖着那半截竹子往院子里走去。
“去练习。”符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但是到了后半句,却又软了下来,“我先做饭,你早些练完,好吃饭。”
这也给了符华希望,也许这声“阿妈”其实是那些方士们留下的传承记忆中的一丁点外露,季忍冬并不是没有继承方士们的传承,只是那些传承隐藏在魂魄的深处,还尚未显露出来。
那是名为季卫风和傅锦娟的方士的孩子,季忍冬。符华便用这个名字为方士们最后的传承者命名。
可是她怕来不及,方士们突然的消失给了她极大的恐慌,她不知道未知的未来还会发生什么,这种焦虑如同影子般甩也甩不掉,她能做的,只有尽快完成一切。
可是越是着急,她就越是找不到办法。
可是方士们却将他们所有的典籍尽数销毁了,只能找到方士们的族谱,被镌刻在一排排巨大石碑上的族谱。
季忍冬已经六岁了,但他没有任何跟方士有关的记忆,连说话都是符华一点一点教的——除了“阿妈”这个称呼,它好像是季忍冬天生就会的。
她原本的设想是找到方士们的传承者,帮助他将方士技艺传承下去,但找到的却是一个婴儿;接着她想要养大这个婴儿,也许在长大的过程中他会觉醒方士们传承下来的记忆,可是六年了,却一点迹象都没有。
“阿妈……”季忍冬有些怯生生的声音传过来,他看见符华心情好像不大好,便只叫了一声就不敢再叫了。
“唉……”符华叹了口气,目前的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季忍冬本应带着方士们传承的记忆和技艺出生,被阵法催化成成年人的形体,除了没有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记忆以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季忍冬现在的情况却是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成长,除了聪明一些,没有方士们留下的遗书中所说的诸般大能。
也许是她太过性急,但她别无选择。
她原以为有了方士们结成的补天大阵,至少在近些年里神州不会再发生妖魔之祸,但是奥托带来的消息却粉碎了这一妄想。
听起来就像天上的云,好看是好看,却不知道怎么才能碰到,更不知道云除了下雨还能干什么。
符华苦笑一声,转过头望了望前厅的方向,季忍冬正在那里抄书,这
“你是方士后裔,神州未来的安危系于你身,万万不可松懈,明白吗?”符华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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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叫我阿妈。”符华回过头,瞪了季忍冬一眼,“直劈一千次了?”
“知……道……了……”季忍冬的回答没精打采的,类似的话符华每天都要念一遍,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季忍冬,是注定要成为战士的人,关于战斗的技巧,关于保护这片土地的职责,她应该教给他,但现在教也确实有些为时过早。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又不认得。
符华将面前的本子合上,这个本子是她一直仔细保管的,上面记载了当年那个装着季忍冬的鼎上的符箓。
神州终究还是出现了妖魔,难道是方士们的补天大阵没有结阵成功?可如果没有成功的话,那个【酆都之门】跑到哪里去了?
尽管符华并不懂符箓的用法,但她还是仔细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那些符箓连带着鼎上的铭文誊抄了下来,备作后用。
“还……还没……”季忍冬的声音有点小,但立刻就又大了起来,“我们搬家……是要跟那个人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