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不得不需要帮助的情况，叫醒我。”
儿子退到了屋外，铿惑终于松了一口气，顿时显得苍老了不少。
现在如果他不问，将来就更没有机会了：“那二妹的名字呢？”
站在门口的黑头发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咣咣地敲着门。
“给我走个后门儿——我老婆
“我走了以后，无冕者议会还是要开下去，一直开下去。我们的战争尚未胜利，你们仍需努力。”
“我就是下去了也得是个帅小伙，别的投胎的看了我老婆都得羡慕她。”
……
在前进的过程中，他苍白的头发慢慢变黑，生长，身体渐渐恢复了挺拔，脸上的皱纹也随之褪去。
一个方向，你们愿不愿意按着方向走是你们的事，也许将来你们有更好的规划，把我的想法推翻，那更好。”
“过去的几十年里我还可以靠经验，可现在下一代已经成长起来了。他们会看得更远，走得更远。”
他坐在琪亚娜的身旁，温柔地给她把头发摆好。铿惑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老人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擦得锃亮的手表：“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无冕者议会下一任换届，让儿媳妇上，让她多听听你戈波特叔的意见。她有手腕，能搞定那帮人——你就免了，他们只会把你看成下一个我。”
“……那三弟呢？”
“从此以后，我在你们身边，我在你们之中。”
肉体能够靠灵能恢复，但心不能。
“更何况那些菜鸟们也不是每一个都在试图吞噬世界，有的也在尝试与世界共生，以成为世界意志为目标而进化；有的是把世界孕育在身体里，拥有一个世界作为能源。”
顿了顿，没有回头，他轻声补充了一句。
人类的潜意识之海深处，一座被气泡包裹的小屋深藏在这非生者之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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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放你桌上了你没看见吗？”
“阿赖耶——开门——”
“我把【刃】的意志归还于人类。”
他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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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迭不止一次听过父亲说这句话，但他问起其他孩子名字的含义时，父亲却总是不说。
“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你先不要跟别人讲。”
“这就是传承，是更迭，是轮回，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变化中成长，这是我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意义。”
“在我这，正在录入。”
推开卧室的门，床上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仿佛刚刚睡去一样安详。
他挥了挥手，就像小时候他赶孩子回屋睡觉一样随意。
“我把权柄，力量，未来归还于人类。”
“我来上班了——维系者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么着急？”铿迭知道自己没法改变父亲的想法，但他还是想拖延些时间，“他们还没回来……”
……
“不行，我急着投胎。”老人摆了摆手，走进屋里。
他把被子掀开，躺在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望着这看了几十年的天花板，感到了久违的心满意足。
“当年那个吞噬了十三个世界的从神胚胎……也许根本就不是从神胚胎。”
……
可是他二妈三年前就去世了，没法问。
“你二妈起的啊，你得问她。”
靠近房门，甚至还能听到里面印刷机的声音和熟悉的大呼小叫。
“我总得给他们锻炼的机会，如果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又哪来的经验指导下一代？”
“没有！”
“当年试图吞噬我们世界的那个从神胚胎……有些问题。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吞噬过一个世界以上的从神胚胎。要么就已经是从神，要么，就是一个世界都没融合过的菜鸟胚胎。”
几步之后，他已经是一个精神的年轻人，看起来比他儿子还要年轻。
老人优哉游哉地交代着后事，眼中忽而产生了些许感慨。
只不过现在，这座小屋热闹了许多，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的大。
“我把我的意志归还于人类。”
仿佛千百次安眠中普普通通的一次。
“未来的艰险，要由未来的人去克服，而不是一个来自于旧时代的老古董。”
“我暂且给它起了个名字，【虚数之癌】。”
“哦，她名字是你妈起的，名叫蔴是为了对称。”
“上个月的投胎短表统计好了没有？这都堆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没统计完！”
……
老人顿了顿，神情忽而严肃了起来。
“目前已知的从神都是这么来的，哪怕走的是吞噬流，也没有吞一个世界以上的。”
“一边儿玩去，我跟你妈要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