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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铿惑手中的断剑横档，挡住了幽兰黛尔的刺击，但那刺击一触即收，眨眼间便将铿惑未曾防御到的地方笼罩在寒芒里。
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平静地凝视着那个将天命总部搞得一团糟的神州人，眼神里并没有恨意，更没有愤怒，也找不到半分愧疚或歉意。
“你挡着我的路了。”
若是之前，幽兰黛尔知道铿惑今天必将死去，她情愿给他留一个全尸，保留他作为战士的尊严。
铿惑的身体很完整，但是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却在下降。这说明被崩坏侵蚀的部分身体已经开始和他抢夺控制权，如果再拖一会儿，恐怕自己不动手，铿惑也会自己安静地死去。
尽管幽兰黛尔依旧没有使用神之键的力量，可铿惑的压力却明显地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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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幽兰黛尔手持武器的方式让铿惑心中愈发警惕，之前幽兰黛尔是左手枪右手剑，而现在竟然反了过来，这说明幽兰黛尔随时都可以替换两边的攻击重点。
起了嘲讽的笑意，把前所未有的恶意灌输到语气中，极尽挖苦之能：“是这样吗？这是高贵的幽兰黛尔的善意施舍？喂喂，奥托派你来可是来干掉我的，你这么做，万一被我干掉了怎么办？”
幽兰黛尔看着铿惑崩坏化愈发严重的身体，心底的愤怒愈发躁动，那股不可言说的悲凉感也越来越清晰。
“我能为你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为你保留全尸。”
他咬字清晰，从容不迫：“铿惑，谢谢你向我提示了我一直在追寻的那个答案，但是现在……”
“我不能帮你逃出重围，但我可以让你在死后保留尊严，至少让你留一个全尸，而非死在炮火之下，灰飞烟灭。”
“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你也有。我不认为我是正义的，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能帮助我达成愿望的事。”
好像那就是一双眼睛，与任何的人类情感都无关。
从铿惑的力量和反应速度来看，如果铿惑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崩坏化，恐怕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智慧与牺牲
幽兰黛尔原本以为击败了丽塔的铿惑一定是恢复到了一个水准，可直到交手之后她才发现，原来铿惑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铿惑，很抱歉，你本不应以这种姿态死去。”
“双刀流？”铿惑看着左手持剑右手持枪的幽兰黛尔，仿佛调侃般地问道，“你就是幽兰桐人？”
幽兰黛尔抬起头，扬起她的剑刃，遥遥地指向铿惑。
幽兰黛尔终究还是不愿意对铿惑动用神之键真正的力量，否则以铿惑现在的状态，必定会死无全尸。
金属战靴踏进脆化的岩石中，合体的骑枪在刹那间分成两把武器。这种骑兵武器在地面上使用本应难以使用，但骑枪在幽兰黛尔手中却如影随行，其间夹杂着黑剑如鬼魅缠身般的斩击与招架，让铿惑防不胜防。
幽兰黛尔没有用语言回答，她的回答是更加实际的行动。
铿惑看着神情渐渐变化的幽兰黛尔，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
铿惑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天命大主教亲自为我送行？那我可真有面子，等我回去了，一定摆上个八十桌好好吹吹。”
可是……战士的尊严，连他自己都已经放下了。任何一个对抗崩坏的战士，都不愿在死后成为崩坏的走狗，更别说在活着的时侯就要感受那种被仇敌夺取身躯的痛苦。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个，可身为对抗崩坏的战士，我……很敬佩你，很敬佩你哪怕变成这副模样也要守护那些重要之人的决心。”
“……不，铿惑，我来为你送别。”
“今天你和我，只能活下来一个。”
奥托静静地站在丽塔的身旁，单膝跪下，检查着丽塔的状况。听到铿惑的嘲讽，他才回过头来，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仿佛接下来要发表重要的演讲。
奥托并未对铿惑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他站在那里，身上披着纯黑的披风，手上拄着拐杖，这一身打扮若是丢到葬礼上毫无违和感：“铿惑，我说过，你和我一样都是梦想家。而阻拦在梦想家面前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只有一个下场。”
“铿惑……”幽兰黛尔后退两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使用神之键的力量，而是单纯地使用身体力量与他对抗。
他转过头，向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上的奥托发出有些刺耳的嘲笑：“哟，奥托，来得正好啊，你这是要凑仨人儿斗地主？”
铿惑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幽兰黛尔，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不但和奥托一样狂妄傲慢，还比他要蠢和虚伪十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