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又咳嗽了几声，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余威和声音中带着的压迫感与以前相比没有丝毫减弱：“难道……我没死，你们很失望吗？”
在这个过程里，铿惑感受到了奥托的思绪，偏执和许多别的东西。就连奥托那种因过度自信而产生的从容压迫，都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况且，这本就是他和凯文计划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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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利亚劫走猎杀者小队，天命议会的清洗，奥托的背叛，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大主教是不会死的。】奥托的话铿惑一直没有忘，他也很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和我一样了。】
……
杀死奥托确实花了铿惑一些工夫。
杀死真正的奥托，用虚空万藏取而代之。这样才能在最大限度保存天命有生力量的同时，获得暗中操纵天命的途径。同时，世界蛇也可以由暗转明，且不会受到无冕者议会的抵制。
灵魂被解构，奥托就是这么死的。
他们像一个个锚点，与铿惑之间的故事像拴在他腰上的缆绳。每次铿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要踏足这片黑暗。
从那个时候起……不，从更早之前，从自己意识到仅凭防御无法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东西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
一场惊险的战役，天命的根基并没有被动摇。
会议结束了。
【拿着这个……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就。】
现在所谓的奥托·阿波卡利斯，其实才是【虚空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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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阿波卡利斯自然是死了，但天命的大主教还是得活着。
恍然间，他仿佛回到了他身为至高骑士受封的那一天，同样是山呼海啸的人潮，他穿过那些将奥托的意志无限放大的人群，来到了王座面前。
在金丹之前，方士依赖封印在玉佩中的人类意识片段获得超凡的力量，而制造玉佩的程序则被称为炼丹术。而取原料的过程便是将死者逸散的灵魂挥净，只留下最纯粹，哪怕死后也不会消散的执念。将其封印，将其解析，将其引导。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本不该是这样的，他还记得自己最初的，那个质朴到有些卑微的梦想。
天命还是那个天命。
在奥托看似和善实则冰冷的注视下，这四个部门部长险些也被抬出去。
他坐在座位上，台下空空荡荡，在他的感官里却仿佛挤满了人。
尽管对立者的消失往往也意味着同行者之间的裂痕会慢慢放大，但总好过互相使绊子。
奥托临死前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奥托可以借用备用身体复活的能力虽然很棘手，但方士恰恰是灵魂方面的行家。针对这种类似于元神出窍再夺舍的套路，方士有许多种办法解决。
【屠龙者……终成为了龙。可到底是成为了龙才能成为屠龙者，还是成为屠龙者后，必将为龙？铿惑，你能想明白吗？】
从新加坡的那个任务开始，他产生了变强大的渴望。
以大主教的身体还需要休养为由，铿惑推掉所有恭喜与探望大主教的请求，自己自然也能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去当圣芙蕾雅学园的老师，
铿惑坐在软椅上，会议桌的尽头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奥托】。
当时铿惑根本就没有毁灭第一神之键，毕竟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哪有随随便便就砸了的道理？
他本想着如果自己走进黑暗里，那些孩子们就不必看到这世上可怕的背叛。可他走得深了，才明白，那些孩子是会试图冲进黑暗里把他拉回来的。
“你们觉得对不对？杜兰卡，莫里斯，哈维尔，尤利西斯？”
铿惑的手中把玩着一个密钥，神情未有变化。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他也不在乎。
“这些天，你们通过铿惑交上来的报告我也看到了。我看得出来它们被写得很不用心，许多设备数目清点错了，资金走向也有遗漏，人事调动的动作也很大……我觉得这些报告都是废纸，你们应该重新写一份交上来。过两天我会让铿惑和丽塔按照报告内容一个一个检查过去的，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至此，神州，逆熵，天命，世界蛇，不会再有人阻止这场对崩坏的战争。
“呵……开个玩笑，别太紧张……咳……”奥托咳嗽着，看起来上一周受的伤确实还没有痊愈，“我们来谈一谈以后的事吧——天命总部确实遭受了打击，但好在我们也又一次胜利了。”
可就和奥托所说的一样，他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龙。也许有一天，他也会下达着没人听得懂的命令，直到另一个眼睛闪闪发亮的屠龙者来到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