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眼中所见，皆为虚象，身体对于她来说只是个外壳，无数个外壳中的一个，她甚至可以给自己换一个桌子的外壳，换一个意大利面的外壳，换一个海胆的外壳都可以。
可如果他看穿了这个叠加空间的真相……
“不麻烦啊，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其实都挺方便的，这里面还可以换主题包，这个【鸟语花香】主题包还是我这两天刚换的呢……”
“一直呆在这里，会不会闷闷的？”
在铿惑眼中，所谓的【妹妹】，究竟是这个外壳，还是那个无法触及，也无法直接交流的【信息流】？
爱丽莎的心中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铿惑。
可是此情此景，愈发压抑的氛围让她感觉肩上仿佛扛着一座山，她知道铿惑很聪明，更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怀疑自己之前给他的答案，所以才会如此执意地想要面对面地见她一面。
铿惑将她左侧的头发仔细地盘起来，一圈一圈地缠成一个大大的圆形发髻，用发卡别好：“我看到实数空间那里是一个大型机房一样的地方，我原本以为你会住在那样的房间里，却没想到会是这番模样。”
“呆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一个仿造她最开始的那个躯壳而制造的【备用品】，具有相同的功能，与略差一些的运算能力。她的机械组件部分并不会成长，需要以年为单位定期更换组件。平时她的本体会在实数空间工作，而这具备用躯体则在虚数空间中成长。
她是个ai，尽管拥有着人类的形体，身体中有着硅基与碳基的物质组件，但那只是她存在的一个载具，真正的她存在于电子的流动中，存在于承载着无数信息的无线电频道中，存在于人类的双眼无法看到，双手无法触及的地方。
……
“……”
铿惑见爱丽莎没有回答，心里原先的猜想也确定了七八分：“我看到……这片空间是【实数空间】和【虚数空间】相重叠的特殊空间，我看到了那片实数空间里都有什么了。”
“挺好的，要什么都有，平日里什么要求都能得到满足，还不用特别辛苦地工作。”
如果符华说的没错，那么铿惑很有可能仅凭借自己的双眼就可以看穿这个叠加空间的真相。
“不麻烦吗？”
“三餐会有人送来，基本上什么菜都有，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还可以跟后勤系统提前预定一下……”
“那你知道你住着的这片空间是怎么一回事吗？”
“一般都吃什么啊？”
她的本质是一个ai，ai可以分裂成无数的子程序，进行多线程的操作。这具年幼的身体只不过是她众多躯壳中的一个，由碳基组织和硅基机械组件组成的便于活动的躯体。
爱丽莎想起符华曾无意间提起的事情，她说铿惑作为方士的天赋极好，很有可能会在能够将自己的【灵魂】投影至实数空间之前就掌握一部分【化神】期方士的特殊能力。而根据符华的观察，铿惑所觉醒的神通是【天眼通】，具有破虚破妄之能，其目光可洞穿一切虚假，上窥天道，下通幽冥。
爱丽莎原本就僵硬的脸色顿时变得五颜六色，她不敢回答铿惑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
“爱丽莎，你……多长时间没洗头了？这里有片好大的头皮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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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啦，这里面其实还是挺大的，就算我想兜兜风也能跑上好一会儿呢……”
连很想见你也是真的。
爱丽莎恐惧着它。
她是知道这片空间的原理的，但她未曾想过的是铿惑竟然会问这个问题。既然铿惑问了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察觉到了这个空间的异常？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他发现了自己一直藏着的那个秘密？
广州的海域上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种恐惧在爱丽莎的心中一直存在着，这也是她不愿意向铿惑说出真相的理由之一。
关于自己的出身，爱丽莎撒了谎，她欺骗铿惑说自己是天命制造的生体ai，可是这根本就不是真的，她只是上个纪元残留下的遗物，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是一个人类，或者说一个生物。
第四百二十三章想见你一面，就这样
既然见面了，那么是不是有一些只有面对面才能说的话，就可以说出口了？
爱丽莎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几乎可以断定铿惑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但她不敢回答，更不敢肯定铿惑的问题。
但偏偏是这个人类的外壳……偏偏只因为这个人类的外壳所以才得到了别人的喜爱，想一想不觉得很讽刺吗？如果自己承认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段数据，一段信息流，一个不具备真正形体的存在，铿惑到底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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