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惑长叹一声，他觉得自己之前明明已经和丽塔说得很清楚了，可她不肯放弃，自己总不能扯着嗓子把她骂开吧？自己本以为告诉丽塔她所爱的英雄已经死了她就会放弃，可现在丽塔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根筋。
“铿惑大人，把下午茶吃完再走吧。”
铿惑的目光往远离丽塔的方向挪了挪：“比如说？”
他心虚，因为丽塔说的对。他不敢看丽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两眼空空。
“有些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原来在厨艺方面丽塔是比不过琪亚娜的，”丽塔眼波流转，欲语还休，“那以后……”
时间就像水漏里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可铿惑一直没有回答。
就在铿惑准备说瞎话说到底的时候，却瞥见了丽塔脸上点滴的伤心。
这些是假的吗？这些都是真的发生了的事。正因如此，铿惑才不愿意用更决绝的话回答丽塔。他想用更温和的方式，让丽塔知难而退，知道有些事已经结束了。
“比如说，丽塔依旧不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丽塔呢？细心的照顾也许有工作因素，可里面难免掺杂了超出工作因素的举动。在天命总部放走自己，做出等同于宣告背叛天命的事，等着自己说出那句带她走；无论是在天命总部还是天穹市，都对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手下留情，最后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叛离天命。
【这是自爆攻击！】
一听这个问题，铿惑的心反而放下来了：“你做的好吃！”
丽塔将茶壶放下，坐在铿惑身边，单手拄着脸，偏过头来看着铿惑：“但是丽塔还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
铿惑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没来得及憋出一个字，琪亚娜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困……好想睡一会儿……”
说完，琪亚娜就摆了摆手，向厨房外走去：“我回去睡一觉。”
“这样啊……”铿惑心不在焉，略显尴尬。
“我……”铿惑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话未出口便悻悻地改了口，“这样啊……”
他不想当朝三暮四的人，左拥右抱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恶心。他也不止一次拒绝过丽塔，可是对于他承了情的人，他怎么好意思说狠话？
铿惑的目光飘忽了起来。
见铿惑还是不说话，丽塔心亦了然，便悄悄地把脸转了回去，不再看铿惑：“您还在照顾我的感受……可我在决定来您身边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乎其他人
，味道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不愧是你，这么久没做饭，手艺还和以前一样高超。”
丽塔本可以巧妙地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也可以装作没听懂或者没多想，可她的话梗在喉头，出不了口。
铿惑如梦方醒，汗如雨下：“但是丽塔也有的菜吃起来也很好吃！”
铿惑下意识地站起身，却被丽塔拉住。他回过头，却发现丽塔正满面笑容地看着他。
他对于琪亚娜是爱，对于丽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怀疚在心，也可能……是心虚。尽管作为雄性生物的本能让他不想做选择，可是和琪亚娜的海誓山盟已经立下，他已经选过了。
“丽塔，有些话，我不想再提了。”
“哦？比如说？”琪亚娜笑眯眯地接过了话，“有哪些啊？”
“其实一开始，琪亚娜就只是想知道这三个月您过得好不好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说到这里，丽塔脸上的笑容不禁浓了三分，“没想到您不但过得跟艰苦沾不上边，甚至还住着豪宅，吃香的喝辣的……”
无声的沉默让丽塔得以鼓起勇气把心里的问题提出来：“您真的两眼空空吗？除了琪亚娜，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丽塔的后半句话不用说出口他就知道内容，无非就是既然琪亚娜厨艺好那以后厨房就交给琪亚娜之类的……
和琪亚娜相知相爱，从欢喜冤家到相付以诺，由相付以诺再到生死相依，这一切都是真的。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琪亚娜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挑了起来：“真的吗？”
琪亚娜不动声色地看了丽塔一眼：“那你觉得，我和丽塔谁做的好吃？”
餐桌旁，丽塔微微躬身为铿惑斟茶：“其实琪亚娜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铿惑大人这几个月过得也不容易，想道歉却又不好意思，所以才烤了饼干慰劳您。”
比起琪亚娜，其实铿惑对于丽塔更心虚。因为一直都是他在承丽塔的情，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回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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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确实知道。”丽塔的声音很轻柔，却掷地有声，“可若你两眼空空，为何不敢看我？若你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丽塔拄在桌面上的胳膊缓缓收回，微笑着低下头，声音轻轻的，如怨似泣：“是吗？那您为什么不肯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