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知道的，是因为我没用啊……所以我才不得不总是努力，明明知道自己派不上用场，却还总是倔着死撑面子……”琪亚娜的声音渐渐变得消沉，她的手轻轻抵在玻璃上，双眼注视着病房里的布洛妮娅出神，如同梦呓，“我……归根结底，只是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确实做了什么而已，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做不到。”
“嗯，我确实做了最好的选择。”琪亚娜出乎预料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铿惑的话。
【……】
【真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琪亚娜低声喃喃，“努力了为什么会没有结果……凭什么没有结果呢……”
可就在铿惑以为琪亚娜会稍微冷静一下的时侯，她却继续说道：“但那是因为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铿惑，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那种无力感的。你一直都很优秀，只有你照顾别人的份，而你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照顾。”
“芽衣……布洛妮娅什么时侯……”
病房里只剩下琪亚娜和昏迷不醒的布洛妮娅两个人，钟表的滴答声是这里唯一的伴奏。琪亚娜的额头顶在玻璃上，呆呆地望着如同睡美人般的布洛妮娅，只觉得嘴里发苦，鼻子发酸。
“……啊？”
铿惑拉住琪亚娜的手，希望她别这么瞎想：“琪亚娜，每个人都有力所不能及的时侯，没有人能在所有方面都给别人提供帮助……”
【我已经尽了全力了。】
到圣芙蕾雅学园以来，琪亚娜就经常这样出神。她知道琪亚娜是因为布洛妮娅的事耿耿于怀，可现在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布洛妮娅还在昏迷，而她们能做的，只有隔着玻璃望着她。
【你真的尽了全力吗？】
铿惑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
铿惑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缓步走到琪亚娜身边，与她并列而立，静静地看着一墙之隔的布洛妮娅。
“没有期待过我真的能派上用场，因为我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琪亚娜把自己的手从铿惑手中抽了出来：“铿惑，我现在不想听你安慰我。”
“……”
铿惑试着把琪亚娜的思路引回来，让她不要再在自责的漩涡里越陷越深：“琪亚娜，你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即使你冲出去了也没有地图，你找不到她们。等待救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你没有做错……”
芽衣知道琪亚娜的心情不好，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她只是轻轻拥抱了琪亚娜一下便转身离开，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
“铿惑……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累赘？”琪亚娜轻声问道。
担心布洛妮娅的不止她一个，对这个问题感到迷茫的也不止她一个，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拿这个问题让别人也哑口无言。
“真的吗……”琪亚娜低着头，从未出现过的低落感铺满了她的脸颊，“因为对我没有过期待吗。”
“放心，舰长不是说布洛妮娅没有大碍吗？”芽衣敏锐地察觉到了琪亚娜想说什么，“放心吧，舰长说了，一定没问题的。”
一个声音从琪亚娜的脑海内响起，快得如白驹过隙，却把她浇得透心凉。
铿惑心头一颤，连忙否认：“没有啊。”
“我以为我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冲出去救她们，但实际上，我是没有那个胆量冲出去。”
“嗯……”琪亚娜低下了头，“芽衣，这里有我就好，你去看看温蒂吧。”
铿惑没有回答，因为琪亚娜其实并不是为了让他回答才问这句话的。
“琪亚娜，我知道你很自责，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我懂你的难过……”铿惑缓缓开口，想要让琪亚娜冷静一些，“我也是一样的……”
琪亚娜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铿惑，其实我们都一样，但又不一样。但事实就是事实，在布洛妮娅需要我的时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在牢房里麻痹着自己，用一次性筷子和塑料叉子做点没有杀伤力的所谓武器，幻想着有机会可以冲出去把她们都救出来……可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只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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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琪亚娜回过头，对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谢谢你。”
“铿惑，在圣芙蕾雅学园的这些年里，我过得像在做梦一样。”琪亚娜的语气渐渐
琪亚娜抬起头，不闪不避地直视着铿惑的眼睛，认真得像是在诘问：“铿惑，你说过，你喜欢努力的，从不低头的我，是吗？”
“真的没有吗？我一直都是个麻烦精，平日里就给大家惹麻烦，重要的事也从来都帮不上忙……”
琪亚娜的声音渐渐拔高，甚至有些尖锐，像是在控诉，也像是在发泄：“所以你才没意识到啊，我无能为力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无力啊，你能理解【无力】是什么感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