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惑干巴巴地棒读出三个字：“哈哈哈……”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很多人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可就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局势下，我见到了为这个国家奋战至死的人，我见到了自己的命都要没了还担心别人的人……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并不是害怕我功高震主，也不是害怕我看穿了这个事实，你是怕这两者结合起来。”
“所以我就又意识到一件事——奥托，你带领天命对抗崩坏五百年，是为了复活卡莲，还是为了还这个世界一个和平安宁？”
“对于这一点，我必须承认，我承认你的功劳，你是天命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领袖，没有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铿惑才幽幽叹道：“在我说出那句话的那天，你还说了，有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只不过是他旅途中的一个休息站，他还有更远大的理想……”
“过去，你带领着天命对抗崩坏，是因为天命和你的梦想暂时在同一个方向上。可当你的梦想追逐到下一个阶段呢？你的梦想还和天命保持在一个方向上吗？”
“说实在的，我很感动，我觉得我该为他，为他们做些什么。”
“你害怕的是……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带领着尚未意识到这一点的别人一起去反抗你，从而使得你最终的目的无法达成——你成不了神，就不能复活卡莲。”
“笑死我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至少【天命】的存在是为了抵抗崩坏，还这个世界和平与安宁。但你的存在，不一定是为了这个目的。”
“而我……能说出【杀了神】这种话，能说出【绝地天通】这种话的人……天生就对【神】抱有抵制心理的人，怎么可能会全心全意地帮你？我不杀了你就不错了！更何况你还想借崩坏之手，让崩坏加大对现实世界的干涉程度？”
“那次谈话里，你以【魔鬼】指代了它。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崩坏】。”
“只要你活着，这个时代就不会变化，只不过是换了层皮，里子里并没有变。”
“比如说……终结这个混乱的旧时代，迎来真正的新时代。”
“因为你，奥托，失去了天命就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你
“上帝是不会听凡人的愿望的，因为上帝本就是人虚拟出来的东西。”
“所以我更清楚了，你接下来一定会做出与【天命】相悖的事情来。”
……
“那天，你说的其实是……你向崩坏求助。”
“奥托，我承认你为这个世界做的贡献，我承认你领导天命的岁月里立下的功绩，纵观整个人类历史，很可能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铿惑停顿片刻，平静地看着奥托的双眼。
“可这世上还有一个切实存在的，拥有与上帝近乎等同伟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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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谋定而后动，所以在你的方向和天命相悖之前，一定会做好控制住整个天命让天命沿着你的方向前进的准备。”
铿惑的兴致似乎越说越低，在他现身之时，是他的兴致最高昂的时候，可越是随着话题的单方面深入，他就变得愈发兴趣乏乏起来。
“你统治了天命这么多年，很多人甚至都忘了【天命】是【天命】，而不是【奥托】。但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在这样的局势下，你依旧清洗天命议会，逼死了最有可能察觉到你未来路线的我。”
两人间的沉默再次被拉长，但这一次，铿惑再也没笑出声来。
“更何况……更何况你要找的那个【神】，很可能还是【崩坏神】？”
“奥托，我和你一样，都是自私的人。我可以让别的人立在我上面，但绝对不会让所谓的【神】站在我的头上。”
“我想，不再是了吧，否则你不会杀我。”
“但是现在，你退环境了。”
“【人这一辈子，国家真的有几次会特别需要我。当国家需要我站出来的时候，绝对是除了我就没人能行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我不站出来，我觉得我是个懦夫。】”
“奥托，你在清洗天命议会的时候对我说过，新时代要来临了。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因为你还活着。”
也许是这几个月的孤独让铿惑憋了个够呛，也许是他的这些话无法对除了奥托以外的任何人诉说，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把这些不会对琪亚娜说，不会对德莉莎说，也不会对所有他认识的其他人说的话细细道来。
“奥托，我说得对吗？”
“因为神是神，人是人，是完全不同的种族。绝地天通，人神各分。如果神要到人间来，就要受人间律法的管束，因为这是【人】的世。”
“我……在这几个月里，遇见了很多人，也明白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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