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守门人依旧是重复着那一句话,“这里没什么消遣,见到人了,总归想多说说话。”
“……可曾婚配?”
“已订亲了?”
“……订了。”
“……快了。”铿惑皱起了眉头,有些茫然。
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守门人的语气突然轻松了一些:“在百年前酆都之门即将重开的灾难里,方士不得不离开神州,前往此处守门。”
“她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你来了,这些话要对你说。”
“她说,不要在意她,不要想她,过好你自己的就行,没必要跟死人过不去。”
他搞不明白守门人为什么说这种话来耍他,可能是她在这地方呆久了呆得烦想找个人开开涮——铿惑只能这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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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虽然不知道守门人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尚未。”
铿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目光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
守门人的声音在这冷场中依旧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你是……嗯,你就是这么来的。”
“……”
苍老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逝,脆弱得好似一碰就会碎裂。
“之后呢。”
铿惑有些懵逼地回过头,脸上那副答不出问题的可怜样布满茫然:“琪亚娜……咱……今年结?”
“那是你未过门的妻?”
“孩子,我不要求你原谅你的父母,我只是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你。”
铿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他早就猜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现在也只不过是把这个结果确认一遍而已。但当守门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自己急速下坠的情绪。
“孩子,你也过来。”
铿惑满脸困惑地抬起头,因为这几个有些出戏的问题,他从刚刚几乎要坠到谷底的心情里勉强恢复了一下:“这个……你问这个干嘛?”
铿惑不想把心里的烦躁表现出来,但个中落差确实让他的语气出现了些许波动。
“因此……”守门人的声音停顿片刻,仿佛很不情愿,“也许是大家都有了破罐破摔的想法,我们把知识封存在你的身体里,把尚未完成的【人造圣人计划】在你身上实行。”
铿惑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这种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他早就应该在心里接受了才是。反倒是自己竟然还因为些许连可能性都不算的联想就抱起不可能的幻想,简直丢人。
守门人看着铿惑的表情,突然又一次补充了问题:“你母亲生前还有些愿望……问题。你……可有子嗣?”
铿惑本已黯淡的眼睛随着这句话亮了少许,他飞速抬起头,但立刻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守门人的声音不知为何带上了些许情绪:“……我就是想问问。”
的,冷场了。
“而方士们担忧的有两点,一是后继无人,他们的研究无法保存下去——尽管那是禁忌的知识,但只要不广泛传播就没有问题。”
“那……”铿惑的头垂下,这个问题早在他喉中徘徊许久,却一直不敢问出,“我……你说我是生出来的对吧……我……我有父母吧?”
“二……则是他们关于【崩坏本源】的研究成果若是被人利用或广泛传播,会对世界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铿惑未发表什么看法,这与他以前的猜测相似,而且守门人的回答确实回答了他身上一些不得解的奇怪之处。
铿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琪亚娜一眼:“呃……这个……”
仿佛是看穿了铿惑的心思,守门人突然补上了一句:“你的母亲生前有过遗愿。”
“何时完婚?”
“我们对你的灵魂做了些手术,避免你在无人引导的前提下误入歧途;我们给你灌输了一些知识,以免你变成野人;我们给你下了一些禁制,防止你恃勇逞凶伤人性命……”
“……有。”
他好像在讪笑,有些自嘲地笑。
猜自己的父母死了,和确认自己的父母死了是完全不同的。
铿惑脸上刚刚浮现的少许激动仿佛春雪般化去,他的头快速地低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铿惑的头没有抬起,他想问下一个问题,可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已知道。他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问有关自己父母的问题。
守门人叹了口气:“他们的血肉和灵魂融入了这堵城墙,成为了补天大阵的一部分。”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铿惑突然间觉得守门人那张已经与【生命力】毫无关联的脸上突然迸发出了神采。
守门人的脸终于呈现在铿惑的面前,那是一个光凭外表已经分不清性别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犹如老树皮一般干枯,铿惑甚至难以从皱纹中找到守门人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刚刚被守门人开过涮,铿惑的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