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已经经历过更疼的事了，区区这种程度的疼痛，和那天在天命总部受到的疼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符华的回答应声而来：“我还在。”
她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如果她现在松手了，天台又会坠落回天穹市。如果天台经过重力的加速度坠落在天穹市炸开，造成的破坏甚至比之前还要大。
她已经离开人类的聚集地很远很远了，在这个地方，无论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到。
好像有成千上百的小虫子爬进了她的身体里，纤细的足点在她的身体里，敏感的神经把这些颤动传到她的大脑中枢。它们一口一口地啃噬着她的肌肉和内脏，一口一口地啜饮着她的鲜血。这种明知自己正在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恐惧感超越了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
一直推着它，直到飞上近地轨道，或者它在半路就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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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亚娜吃吃地笑着，泪水却从眼角流落，在气流和崩坏能中被迅速蒸干。
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在没有防护措施的前提下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到这个海拔就是死路一条。
【羽毛】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琪亚娜……”
“我气不过，就和他吵了一架。明明是我吵赢了，可是最后我却被气哭了。”
“再……快一点……”
“后来成为了女武神，我可开心了，我想【这下我可找到路子了】。可是没想到，最后却会变成这样。”
此时，琪亚娜已经来到了中气层。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溃，血管开裂，皮肤开裂，内脏破损，她连呼吸中都掺杂着血腥味。
“现在……我好想把当时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现在的我……够资格说这句话了吧？”
琪亚娜低下头，不再去看上方的天台，低声笑了起来。
琪亚娜的身体已经近乎饱和，强烈的崩坏能又被她强行束缚在身体的周围，化为推进器燃料，推着她和天台飞向高空。
身体被崩坏能侵蚀的感觉是很疼很疼的，就像身体里着了一把火一样疼。
琪亚娜的双手已经近乎虚化，因为它是承受了最大限度崩坏能输出的部位。崩坏能纹路从指尖萌发，沿着手臂蔓延。
也许是身体传来的疼痛让琪亚娜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开始喃喃自语。
符华的声音让琪亚娜产生了大量的安全感，她非常害怕这个时候【羽毛】突然消失了。这一路上，她一直都把【羽毛】叫作符华，却从未像以前那样称她为班长。
可是她不能停。
量地涌了出来。
琪亚娜长舒了一口气，顿时安心了不少：“呼……你还在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
“……也许还不够，可是我比那个时候要好了，我好想听他夸夸我……”
琪亚娜絮絮叨叨了半天，却没听到【羽毛】的一句回应，这让琪亚娜不由得害怕起来：“……符华，你还在吗？”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脆化，能感觉到有像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在皮肤和血管里穿梭。肌肉纤维被那个东西一根接一根地顶断，她甚至可以听到肌肉纤维断裂时的脆响，能够感受到断裂时的震动。
可是她已经经历过更恐怖的事了，区区这种程度的可怕，和那天在天命总部感到的恐惧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琪亚娜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难过：“……符华，你在听吗？”
其实琪亚娜已经飞到了足够高的地方，在这个高度，即使天台爆炸了也不会伤到地上的人。
“符华……你知道吗？我突然想起来我和铿惑第一次见面时候发生的事了。”
“那个时候我还小，看得却太高。目标离我太远了，远到我都不知道怎么一步一步接近它。”
“符华，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崇拜我老爸，我觉得他是个英雄，我以后一定要成为比他还要英雄的大英雄。”
“那个时候我是第一次接受姬子的训练，夸下海口说什么要保护全人类，崩坏就由我一个人打败。铿惑在训练场边扫地，笑得那叫一个贱。”
天台上的装置还在运转，并且已经来到了极限，它可能下一秒就会炸开。尽管琪亚娜在天台外加了一层崩坏能护盾防止它提前爆发，可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但是【静谧宝石】，或者说【死之律者核心】不断地修复着她的身体。破裂的血管瞬间恢复如初，受创的肌体转眼重生。琪亚娜的身体在此刻达到了死与生的平衡，一半在死去，一半在重生。
这是琪亚娜心里抹不掉的芥蒂，她知道她们不可能回
“因为他笑话我，说我的话里全都是空洞的大话，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作保护全人类，只是在吹牛，自我陶醉。现在想来，那时候我那么生气，其实是因为他说的是真话吧。”
她不能停，她的路只有一条。
